冬瓜|牛永超丨种菜(散文)

冬瓜|牛永超丨种菜(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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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菜
文/牛永超
父亲一个人在家 , 竟然开荒种了一大片菜地 。
上次回老家 , 我和母亲一起到地里摘菜 , 仅豆角就摘了两大编织袋 , 累得我们汗流浃背、腰酸背痛 。 母亲不无抱怨地说:“家里就仨俩人 , 吃有限的菜 。 种这么多干啥?”“吃不完送人!”父亲说得很随意 。
于是 , 凡从我家门口经过的乡邻 , 母亲就张罗着给人家分豆角 。 东家一提篮 , 西家一塑料袋……看着这情景 , 家里种菜的往事一下子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
小时候 , 村东头的一大块地是全村人的菜地 。 我家的菜地紧邻大路 , 父亲在靠路的一边种了几棵花椒树 , 垒起土墙与左右邻家的菜地隔开 , 俨然成了一个单独的菜园 。
一年四季 , 我家的菜地里都是一派丰收景象 。 且不说那露出青头的大萝卜 , 一畦畦整齐的韭菜和香葱 , 也不必说那依着水渠蔓延滋生的十香菜 , 一个个低垂着的茄子和辣椒 , 单是那红艳艳的番茄和青翠欲滴的黄瓜 , 就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摘下来吃个痛快 。 我曾经由于挖洋姜弄坏了土墙 , 也在摘茄子时扎疼了手指 , 但这些都影响不了我收获时的喜悦心情 。
周末在家 , 我常跟着母亲到菜地忙活 。 除了剔草、摘菜 , 我还学会了点萝卜 , 栽种菜苗 , 给豆角、黄瓜和番茄搭架子 。 扁豆种在花椒树下 , 豆秧顺着花椒树往上爬 , 扁豆角结得到处都是 , 摘起来很麻烦 。 那些长在高处的扁豆角 , 有时够不着 , 就要站在墙上摘 , 还要提防被花椒树的刺扎到 。
我家人不爱吃辣 , 却年年种辣椒 , 有柿椒 , 也有尖椒 。 我暑假在家 , 几乎每天都要到地里摘辣椒 , 全部摘一遍至少要擓回家两竹篮 。 柿椒不辣 , 可以炒着吃 。 尖椒在我家却不受欢迎 , 要么送人 , 要么就用麻绳串起来晒干 。 每年我家晒的干辣椒就有十多串儿 , 最后都分给了亲朋和近邻 。
二姨一家都爱吃辣椒 , 当年没少从我家拿 。 记得有一年暑假 , 二姨父在镇上打工 , 上下班要从我家门前过 。 每次母亲一看到二姨父 , 就让我给他摘一提篮辣椒带回去 。
有一年临近春节 , 邻村的宝安叔来找我父亲闲聊 。 父亲顺口问他:“年货都置齐了么?”他答道:“还差一些调料没买 。 ”母亲听了后 , 赶忙给他取了一串儿干辣椒 , 还和他开玩笑说:“是不是早就盯上我的辣椒啦?”
后来 , 随着村里的人口增多 , 那片菜地变成了耕地 。 各家就在房前屋后种菜 。 我家的菜地也在不断转移 。
一开始 , 父亲在家门前的空地上垦了荒 , 种上菜 , 用篱笆围起来 。 那时 , 我家门前有口老井 , 父亲不惜力 , 经常在晚饭后从井里打水 , 一桶一桶地往菜地里泼 。 菜地不缺水 , 再施一些农家肥 , 菜长得就好 。 香菜的菜根足有我的小拇指一般粗 。 住在我家附近的婶子大娘 , 经常从母亲手里拿走送给他们的新鲜蔬菜 。
村里的南坑被填平后 , 我家分了一亩多地 。 有一年 , 父亲在里面全部种上了冬瓜 。 那块地的下面原来是淤泥 , 土壤肥沃 , 冬瓜一个个长得像水桶般粗大 。 大爷家和我家的菜地仅一墙之隔 。 他们家不种菜 , 有时就跳到我家的菜地采摘 。
一次 , 大爷在摘我家的冬瓜时 , 被我父亲撞个正着 。 那天大爷是翻墙过去的 , 父亲从菜地的出口进去 , 看见大爷正从墙头往家里扔冬瓜 , 父亲就远远看着不吭声 。 大爷摘了几个准备翻墙回去时 , 父亲走到他身后 , 说:“大伯 , 你慢点儿 , 让我扶住你上去 。 ”搞得大爷一脸尴尬 , 他“嘿嘿”笑着说:“你家的冬瓜长得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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