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肝|乡土散文:“挑”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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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肝|乡土散文:“挑”荠菜

春节期间 , 不论是自家 , 还是走亲访友 , 餐桌俱以荤腥为主 , 这或许是中国人的过年传统 , 哪怕如今日子好了 , 传统依旧持续 。 春节的大鱼大肉 , 初始是年味 , 后来 , 味蕾渐生抗拒 , 开始向往一份朴素与自然 , 比如 , 菜缸里的酸菜 , 田野里的清新荠菜 。
在老家乡下 , 荠菜不叫荠菜 , 而是称之为“地菜” , 同样 , 到田野采荠菜也不叫采荠菜或挖荠菜 , 而是“挑”地菜 。 千年传承 , 一直如此 。 “挑” , 或许包含两层意思 , 一为挑选之意 , 二为采集时的动作——小铲轻轻入土 , 而后轻轻一挑 。

饭后 , 家人坐于门口场坝——晒太阳 , 闲聊天 , 吃零食 , 煮茶喝……年 , 轻闲又温暖 。 闲聊之际 , 与家人提到酸菜和地菜 , 没想到 , 他们与我有着同样的想法 。 酸菜是没指望了 , 不是一时一刻能成的 , 至于地菜 , 此刻正当季 。
“不如去挑点地菜吧!”终是难抵地菜的诱惑 , 我提了建议 。 和者众 。 提上几个篮子 , 拿上几把小铲 , 一大家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 老父亲领头 , 对于田野 , 没有人比他更为熟悉 , 没有人比他更为热爱 。 我们几个子女 , 跟在后头 , 迈向多年不曾去过的田地 , 几个孩子开心地跟在后头 , 田野 , 于他们而言 , 是新奇 。

冬末的田野 , 荒凉 , 空旷 , 所幸的是 , 暖阳下 , 有些绿植已经探出了小脑袋 , 枯黄里多了些绿色的生机 。 老父亲把我们领到一处空地 , 一片片地映入眼帘 。 老的、嫩的混处一地 , 偶有几株竟然抽出了苔 , 要不了多久 , 就得开花了吧 。
我们几个子女自然是轻车熟路 , 哪些是老的 , 哪些是嫩的 , 谙熟于心 。 一手轻轻捏住叶子 , 另一手拿着小铲 , 以几乎平行于地面的方向 , 铲入泥土 , 而后 , 轻轻一挑 , 地菜立刻带着一季芬芳 , 落入竹篮 。

几个孩子也在绿色里找寻着 , 往往不是挑错了 , 就是挑到的地菜太老 。 于他们而言 , 农村太陌生 , 用“五谷不分”来形容 , 一点都不为过 。 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兴趣 , 他们争抢着、追逐着 , 用这种热闹的方式回归大自然 。
我们一边挑着地菜 , 一边闲聊 , 说这地菜可是好东西 , 超市里还挺贵的 。 老父亲一边观望着孩子们的打闹 , 一边笑着说:“也只有城里才把这当宝 , 农村到处都是 , 平时也没人挑 。 都是一些老人在家 , 谁还吃这 。 ”

不到半小时 , 篮子几乎装满 。 带回家的鲜嫩地菜 , 被摘洗干净 , 怎么吃?当然是地菜饺子 。 我们几个迅速分工——揉面 , 切地菜 , 炸鸡蛋……到底是人多力量大 , 一盏茶的工夫 , 面皮准备好了 , 地菜和鸡蛋的馅也好了 。
一家人围桌而站 , 就边几个小家伙也挤了过来 , 闹着要包地菜饺子 。 什么是年?什么是团圆?这就是 。 一家人开心地做同一件事 , 就是最浓的年味 , 就是最完美的团圆 。 我们几个得到母亲的真传 , 包的饺子几乎一模一样 , 孩子们则纯粹是闹着玩 , 他们的饺子趴着、卧着、倒着……倒是为我们生出了趣味话题 。

经不住地菜的诱惑 , 哪怕刚吃饭不久 , 我们依旧执着地煮起地菜饺子 。 轻轻一咬 , 蛋香和着地菜的鲜香 , 缓缓入腔 , 徐徐弥散 , 阔别已久的味道 , 重新滋养着味蕾 , 浑身妥帖 。 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 绝对是人间至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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