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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 张娟送走丈夫 ， 天下起了雪 。 儿子没考上大学 ， 去部队当兵 ， 家里空荡荡的 。 她突然想起 ， 今天是冬至 。
张娟来到菜市场 ， 猪肉已经涨到40元一斤 ， 她犹豫了许久 ， 最终离开猪肉摊 ， 买了两棵白菜 ， 向母亲家走去 。
父亲退休后在学校看门 ， 母亲一个人在家收拾家务 ， 张娟推门进屋 ， 把白菜放到地上 。
“妈 ， 今天是冬至 ， 我包点素馅饺子 ， 中午给我爸送去 。 ”
母亲盯着地上的白菜 ， 问道：“多少钱一斤？”
张娟疑惑地望着母亲：“3块一斤 ， 摊主把秤给我高高的 ， 还少要了一块钱 。 ”
“赶紧退了去 。 ”母亲放下手中的笤帚：“我刚在早市买的 ， 才2块一斤 ， 你又让人骗了 。 ”
“不就两棵白菜吗 ， 您和爸留着吃吧 。 ”
“我可吃不起 ， 你赶紧去退了 。 ”母亲没好气地说道：“怎么生了你这个傻闺女 。 ”
母亲没有工作 ， 因为生了女孩 ， 没少受婆婆的白眼 。 弟弟出生的那年 ， 张娟两岁 ， 要不是父亲阻拦 ， 差点被母亲送人 。 出嫁后 ， 她很少回家 。 5年前父亲遭遇车祸 ， 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 弟弟去了外地一直没有回家 。 张娟每个周末回去帮父母收拾家务 ， 和母亲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
母亲还在唠叨 ， 十分钟后 ， 张娟拿起地上的白菜 ， 离开了家 。
雪下得越来越大 ， 一会儿便铺满了整个街道 。
张娟来到菜市场 ， 摊主正在和别人斗地主 。
“老板 ， 白菜买重了 ， 退了吧 。 ”
“吃的东西 ， 买了不退 。 ”摊主没有理会 ， 甩出一张扑克：“炸了 ， 快出 。 ”
“那你也不能坑我啊 ， 别处2块一斤 ， 你要3块一斤 。 不行 ， 你把钱给我退了 。 ”
“买个白菜也磨磨唧唧 ， 吃不起别吃 。 ”摊主不耐烦地挥挥手 。
丈夫回到家的时候 ， 张娟还在生气 ， 地上放着那两棵白菜 。
“怎么不开灯 ， 看我给你买什么好吃的 。 ”丈夫从包里掏出一盒桃酥 。
张娟没有说话 。 丈夫性格内向 ， 和领导关系不好 ， 下岗后 ， 在停车场找了个看车的临时工 。
“今天买菜买贵了 ， 妈说了我一顿 ， 去菜市场 ， 也不给退 。 ”
“贵就贵吧 ， 留着自己吃 。 ”丈夫安慰道 。
“我好心好意想去给妈包饺子 ， 却落得一身埋怨 。 ”
“你就不该去 ， 你妈眼里只有你弟弟 ， 现在老了没人管了才想起你 。 ”
“你怎么也埋怨我？我傻 ， 行了吧 。 ”
“好 ， 好 ， 你家的事 ， 我不掺和 。 ”丈夫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
晚上十点 ， 狂风夹杂着暴雪穿过窗户的缝隙吹进屋里 ， 丈夫还没有回家 ， 张娟裹紧衣服 ， 望着地上两棵白菜 ， 越想越气 。
丈夫沿着幽暗的街道走着 。 上个月 ， 他被查出癌症 ， 儿子再有两年复员 ， 就到了结婚的年龄 ， 可自己连婚房的首付都拿不出来 。
去年 ， 妻子下岗 ， 脾气越来越坏 。 他不想再给家里增加负担 ， 向妻子隐瞒了病情 ， 决定放弃治疗 。
雪越下越大 ， 身后的脚印很快被大雪淹没 。 一个骑电动车的小伙子从身边驶过 ， 将他的衣服撕扯出一个口子 ， 他上前理论 ， 却被一道刺眼的白光划过 ， 随即 ， 倒在地上 ， 鲜血染红了地面 ， 很快又被大雪覆盖 。
凌晨两点 ， 张娟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 她拿起手机 ， 向大雪深处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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