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药|散文:焖山药蛋子就咸菜

山药|散文:焖山药蛋子就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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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药|散文:焖山药蛋子就咸菜


我们老家把土豆叫作山药 , 加个“蛋子”纯属为了增添乡土散文的气质 , 在土气中彰显农人的朴实 。 农家的山药蛋子贮藏在窖里 , 不去土不净皮 。 作为一年四季餐桌上离不开的东西 , 山药蛋子毫不起眼 , 低调得像是种植它的人 。 涩涩的表皮如同老农皲裂的手掌 , 满是缝隙 , 只不过一个是眼儿 , 一个是缝儿 , 一个孕育着下一次的生命 , 一个亲手把生命延续 。
山药蛋子吃起来饱腹感强 , 却无甚味道 , 除了没吃没喝迫不得已的状态 , 一般人是直接吃不下去的 。 山药蛋子吃法多样 , 炖牛肉、熬大菜、炒酸辣等等皆是寻常 , 若是和上莜面做成山药鱼 , 就是张家口坝上已经雁北内蒙一带的特色了 。
山药蛋子的种植方式简单 , 按眼儿切块 , 出芽开花 , 果实埋在地下 , 看起来暗无天日 , 实则精明之极:费力气的光合交给茎叶 , 我只需安安稳稳的睡着吃喝 , 慢慢长胖即可 。 收山药蛋子我们叫“起山药” , 挖出来堆成堆儿 , 装进麻袋扛回去 。 每年的新山药蛋子下来 , 村里人家都会做一次焖山药蛋子 , 当成一年耕耘的终结和总结 。
要是以美食纪录片的标准来看 , 焖山药蛋子是最原始的烹饪方法 , 最大可能地保持了它的新鲜 。 取一大盆山药蛋子 , 拔掉附着的泥土 , 洗干净 , 淡黄色的山药蛋子好似过年才好好泡一次澡堂子的乡亲 , 衣着虽土 , 但是光鲜得不像话 。 光溜的山药蛋子 , 一股脑倒进大灶的铁锅中 , 只需加水 , 盖上盖儿焖着就行 。
焖熟的山药蛋子 , 皮一搓就掉 , 里面的瓤沙沙的绵绵的 , 一口咬下去 , 呃 , 好噎人 。 老人们吃得津津有味 , 年轻人吃得眉头皱起 , 啥呀这是 , 难吃 。 不是老人味觉退化尝不出味道 , 而是他们对山药蛋子的感情旁人无法理解 。 当初 , 祖辈儿们来这里的时候 , 地里面种啥啥不涨 , 唯有山药蛋子和莜面能够适应 。 莜面做主食 , 山药蛋子既当主食又当菜 , 不仅给了祖辈儿们立足的资本 , 也给了他们生活下去的勇气 。

缺吃少穿的年代 , 山药蛋子是救命的物事 。 尽管老人们给孩子讲了无数遍 , 也没人能够真正理解 。 没饿过的肚子 , 体会不到一天到晚的饥肠辘辘 , 没历过的苦难 , 不过是个悲伤的故事 。 山药蛋子是坝上农民的亲人 , 它们不离不弃 , 一代代地陪着此间之人 , 苦着、难着 , 一步步走向幸福 , 不为吃饱发愁的幸福 , 简单又实际 。
调味品的丰富 , 给了年轻人吃焖山药的空间 。 过去吃焖山药 , 找个盘子倒点咸盐蘸着吃算是好的 。 后来有了黄酱辣酱椒盐芝麻 , 吃焖山药便成了调味料的比拼 。 不过我认为 , 再好的调味料 , 也比不上咸菜 。
农村的咸菜种类之多超乎人的想象 , 只要是菜 , 就没有不能腌制的 。 咸菜是个腌制的大名称 , 实际上可分为咸的、酸的、辣的和辛的 。 咸的好理解 , 芥菜疙瘩的王者之位从来不会动摇;酸的也好理解 , 酸白菜的王后之位无法撼动;辣的不是材料本身的辣 , 腌制过程中加了辣椒的或者单独腌辣椒的才叫辣;剩下的全属于辛 , 比如鬼子姜 , 沙葱 , 韭菜花 , 韭菜等 。
【山药|散文:焖山药蛋子就咸菜】山药蛋子从不争宠 , 你让我做主角 , 那我霸气侧漏 , 你让我做配角 , 那我就安静地让到一旁 。 焖山药蛋子 , 原本它是主角 , 有了咸菜 , 它便心甘情愿地做起了配角 。 山药蛋子可以就任何咸菜 , 就着韭菜吃 , 它就是韭菜味 , 就着酸菜吃 , 它就是酸菜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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