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家的方向前进 , 天气就愈加恶劣 。
遇到冰雪 , 车子打滑 , 一行人全部摔倒 。
路滑实在没法骑 , 怀孕的妻子就下车慢慢走 , 汪正年在后面慢慢滑行 。
除了天公不作美 , 摩托车也跟他们作对 , 接二连三出故障 。
不是车胎爆了就是保险杠歪了 。
看完这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 真不怕死啊!
一个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会崩溃 , 但一行人在一起就像被拧紧的麻绳一样坚韧 。
手冻僵了就拾起路边的枯草取暖;
摩托车打滑就抽一些别人家的稻草搓成绳防滑;
一口小火锅 , 只见白菜不见荤 , 一行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
一路上的跌跌撞撞 , 迷路问路 , 其实真正的里程数早就不止1350公里 。
离家越近天气就越冷 , 但每个人的心都像那口小小的火锅 , 一直暖着 。
最后一天 , 他们终于到达石阡 。
汪正年如释重负地喊着:“到石阡咯!现在终于到石阡咯!”
四天五夜的奔波 , 所有的麻烦和不顺仿佛都烟消云散 。
这一刻 , 他们踏上了家乡的土地 。
到了县城 , 汪正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 。
这里修了告诉公路 , 那里多了一个红绿灯 , 变样了 , 一年没回来 , 汪正年乐此不疲地细数这里的变化 。
来到年货摊 , 汪正年和妻子在一筐筐糖果面前停下 。
他们一抓一大把 , 各个种类都要来一把 , 包装好看、鲜艳的就多抓些 。
省下的车费、油费都花在这 , 省给留守在家的小女儿 。
骑到村口 , 摩托车也刚好没油 , 它也知道自己完成任务到家了 。
夫妻二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和年货踏在泥泞的坡路上往家赶 。
远远地就看见了女儿蓝玉已经在等他们回家 。
一年没见 , 小女孩看着面前的父母 , 更多的是陌生 。
汪正年和妻子把手伸过去想要拉住蓝玉 , 蓝玉却后退了 , 她不确定面前的人是谁 。
没有哭 , 也没有喊叫 , 取而代之的是生疏和腼腆 , 但还是把手怯生生地搭在了女人手上 。
她扑朔着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稀客” , 记忆也慢慢苏醒 。
好像在说:“啊 , 原来这是妈妈 。 ”
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 全程没说一句话 , 也没吭一声 , 蓝玉安静得让人心疼 。
短暂温情过后 , 开始杀猪 , 放鞭炮 ,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年夜饭 。
5天4夜的风尘仆仆换来的是这桌冒着热气的年夜饭 。
苦难永远是苦难 , 它永远不可能回甘 , 但这一刻的团聚是暖的 , 吃上的这口饭菜是热乎的 , 对于汪正年夫妇来说 , 够了 。
《1350KM》算不上一部精彩的纪录片 , 时刻运动的镜头 , 雨雪天气还常常起雾模糊不清 。
但就是通过汪正年头盔上的摄像头我们看见了真实的春运 , 真实的返乡路 , 是真正的人在囧途 。
除了艰辛之外 , 路途上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温暖着我 , 像是一堆枯草中燃起的点点火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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