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豆腐|乡土散文:米豆腐

米豆腐|乡土散文:米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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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豆腐|乡土散文:米豆腐



夏天的美食----米豆腐汤溪老家寺平村 , 那里的一山一水 , 一草一木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内心深处 。 我想 , 这样的烙印定会伴我一生 , 因为那里有双亲矮矮的坟茔 , 有和发小儿时的回忆 , 以及印刻在舌尖上的美食 。 而在这些美食中 , 最让我回味是米豆腐 。 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吃过汤溪老家的米豆腐了 , 在饭桌上偶尔与家里的小辈们说起米豆腐 , 他们是一脸的懵懂 , 他们只知道用黄豆可以做成豆腐 , 而用大米做豆腐 , 似乎不可思议 。 听完我的叙述后 , 他们才恍然大悟 。 此刻 , 我就会暗笑 , 笑里带有一丝骄傲 , 还有一缕缕回忆 。
小时候的家乡物质很匮乏 , 家里兄弟姐妹一大群 , 母亲看我们这群瘦弱的孩子 , 总是想方设法弄点吃的 , 而米豆腐是没有菜吃的时候的菜 , 有时还是主食 。 米豆腐 , 顾名思义就是用大米做的 。 母亲常用一只陪嫁来的红漆过的“米升” , 在高高深深的陶制米缸边 , 弯下腰 , 把头伸进缸口 , 从不多的存米中舀出三四升早籼米 。 母亲就用竹篾打成米篮 , 到村中“百顺堂”前的厅前塘将米洗干净 。 母亲会把淘好的米捞起来盛到一只木桶里 , 放上用石灰泡过而澄清的水 , 浸上一两天 , 称为泡米 。
米泡好之后 , 裹着一层淡淡的浅黄色 , 母亲就带上大姐姐 , 到邻近的“五间楼”樟土爷爷家里 , 他家里有具石磨 , 周围邻居要磨米磨豆 , 都去他家 。 樟土爷爷待人很热情 , 不光不收费 , 还会帮忙洗磨盘 。 有几次 , 我也会跟着去 , 不是去帮忙磨面 , 而是去玩 。 有一次刚好碰上樟土爷爷炒黄豆 , 豆子炒得香极了 , 他抓上一大把给我 , 太烫了 , 便扯起我的口袋装进兜里 , 嚼上几粒 , 在口中香上半天 , 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

母亲独揽推磨这费力的活 , 站在磨架的一头 , 用力推拉磨柄 , 石磨就一圈一圈地转动起来 。 姐姐就用饭勺对准石磨上盘的洞口 , 不撒不漏 , 添米到磨盘里 。 母亲在推了一段时间磨以后 , 会气喘吁吁 , 手臂酸痛 , 略微休息一下 , 甩甩手膀 , 又开始了周而复始的推磨 , 米黄色的米浆渐渐的流入木桶 。

磨好米浆后 , 家里的土灶烧起了大火 , 母亲把米浆一股脑儿的倒进叫“两尺六”的大锅里 , 米浆被煮得咕咚咕咚的冒泡 , 整个大锅开始沸腾 , 气泡此起彼落 , 母亲不停的挥动大锅铲 , 搅拌均匀 , 火慢慢熄了 , 锅里也都成了金黄色的米糊了 , 锅边有着薄薄的透明像蜻蜓的薄翼似的锅巴 , 让我们馋得不行 。
母亲将米糊全部舀在一个大木盆里 , 待稍稍冷却 , 舀上一大盆凉水 , 米糊已经冷却成团 , 用刀横几下直几下划拉 , 成了一块块的米豆腐了 。 这将是我们接下来几天的新式菜肴 , 可以凉拌 , 可以炒成一份红烧米豆腐 , 也可以加水和调料 , 再撒上葱花 , 煮成的米豆腐 , 那种软糯而劲道 , 简直妙不可言 。 那些日子 , 我们就是这么熬着的 , 吃得简单 , 穿得也简单 , 生活更简单 ,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 我们的心更简单 , 以至于到现在历尽繁华 , 却还保持着一颗纯朴的心 。
母亲已经走了很多年了 , 所有的回忆都只能刻在记忆深处 。 而每到夜深人静时 , 乡愁都不由分说地涌上心头 , 而此时的乡愁都变成了矮矮的坟头 , 母亲在里头 , 我在外头 。 每当想到米豆腐 , 各种百感交集 , 对妈妈的思念 , 也只能停留在这些味道上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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