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货|一个中国家庭的年货记忆:从“买不到”到“有的是”( 二 )


尽管已经入乡随俗很久了 , 但二老还是常常惦记着家乡味 。 因此 , 每年过年备年货的时候 , 刘宇佳的家人们显得格外奔忙 。 在她的印象里 , 一进腊月 , 父亲就开始给南方的亲戚打电话 , 托人帮忙从金华寄送一条火腿 。
在那个物流尚不发达的年代 , 这是为数不多能买到来自产地年货的方式 。 可即便如此 , 也无法保证能吃上地道的家乡风味 。 有几次 , 火腿在运输的途中丢掉了 , 还有几回 , 火腿寄到了 , 年也过完了 。
身在南方做生意的二叔也从不闲着 , 为了让家里老人吃上称心的食物 , 他每年都亲自充当“送货员” 。 买完的鲜虾、螃蟹 , 被他装进泡沫盒里 , 事先在冰柜里冻好的矿泉水瓶则充当着冰袋 。 一上绿皮火车 , 他的第一件事不是找座位 , 而是给这个装满年货的箱子找个凉快地儿 。 虽然过程充满了艰辛 , 但能给母亲带来一顿合口味的饭菜 , 一切就都值了 。
早些年 , 家里的年夜饭都由奶奶操办 。 无论通过什么方式 , 桌上总是能拼凑出兼具南北风味的菜肴 。 水煮虾、清蒸蟹、丝瓜火腿 , 是奶奶的心头好 , 爷爷则喜欢把子肉、烧鱼这些带着北方烙印的餐品 。
成年的刘宇佳离家以后 , 渐渐地体会到老人们的心情 。 这些年 , 年事渐高的奶奶不再主导年夜饭的烹制 , 刘宇佳的父母承担起了这一重任 。 让他们比较安心的是 , 随着物流的发展和保鲜方式的完善 , 许多年货都能够完好地从产地抵达他们的家中 , 家里仍旧能保持着过去年夜饭的规格 , 菜品的丰富度甚至还变得比原来更高 。
无论家庭成员的口味如何 , 都能在这一餐饭食中得到满足 。 年夜饭既是亲人间的团聚 , 也是一次年货的融汇和集合 。 餐桌上的南与北 , 从来不是对立的关系 , 毕竟 , 这餐饭并非不同食物的简单堆叠 , 而是带着情感印记的一次“深度交流” 。 每个人对口味的固执 , 承载的是个人的记忆 , 是自己走过的烟火人生 。 年货齐备 , 让胃和心都感到熨帖 。
1月6日 , 四川成都 , 市民正在选购年夜饭预制菜 。 (图片来自中新社)
从“买不到”到“有的是”
时间一晃而过 , 采买年货、筹备年夜饭 , 这些重要的过年仪式 , 都已经变得与从前不同了 。 刘宇佳的家庭正是这一切变化的缩影 , 现如今 , 接力棒交到了已经结婚生子的刘宇佳手上 。 与之共同变化的 , 还有备年货方式的转变 。
在刘宇佳的印象里 , 买年货是件火急火燎、不容耽搁的事儿 。 小时候 , 除了家里人从远道的“肩挑肉扛” , 年货的主要来源是赶集 。 母亲总是会在日历上勾勾画画 , 然后念叨着:“逢五逢十 , 必须得起早去赶集 , 要不然落下了 , 就买不齐过年吃喝的东西了 。 ”
后来 , 她的老家兴建了几所大型商超 , 买不到年货的问题似乎迎刃而解了 。 每到过年前几天 , 刘宇佳就跟着母亲 , 到超市进行逛上一圈 , 看见红艳艳的装饰物 , 听着《恭喜发财》《新年到》的bgm , 年货也就备得差不多了 。
但工作后的刘宇佳发现 , 很难再抽出大块的时间 , 专门用于采买 。 而且作为最隆重的一顿饭 , 年夜饭的菜品也不能总是一成不变 , 时不时为家人的餐桌上添一些更有品质的年货成了刘宇佳必须完成的工作 。 她开始在线上准备年货 。 和过去相比 , 采买更便捷省心了 , 有时候等电梯的工夫 , 她就已经下好了单 , 来自世界各地的产品就这样陆续抵达她的家中 。
刘宇佳家的年夜饭变得愈发丰盛 , 像荔浦芋头、环县羊肉这样的地理标志性食材也开始频频出现在她们的餐桌上 。 茶几上 , 也不再是过去的瓜子、花生、砂糖橘“老三样” , 而是换成了智利车厘子、美国开心果 。 更多元的食材、更健康的搭配 , 也让餐桌从南北风味 , 扩展到了全球范围内年货的汇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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