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散文:起出山药蛋子下酒喝( 二 )


吃不下有办法啊:有人把焖山药拌成小块儿 , 和腌韭菜一起吃;有的人买来蒜蓉辣椒 , 挤在平底盘子里 , 手拿整颗山药蘸着吃;有的人把山药摆成两半儿 , 在横切面上撒点绛末面子(一种用胡麻籽做成的类似椒盐的粉末)“层层递进”地吃 。 更有那“勇士” , 什么都不用 , 就直接吃 , 据他们说 , 新山药有股子甜味 , 反正我是吃不出来 。
村里人喝酒 , 有咸味即可 , 更不要说有熬菜、炒菜、焖山药了 。 或许是对自己辛苦一年有了收获的骄傲 , 村人在每样粮食打下来后 , 都会以它为主 , 做一顿吃喝 。 就比如这全山药宴 。 我儿时最怕的是胡麻下来 , 榨了油 , 家里定要吃顿油饼炸糕 , 或者硬硬地来一顿油拌面 , 看着就饱了 。

起完山药喝酒的人会邀请自己的亲朋一起来 。 此处的亲朋不是以血缘限定 , 而是两家人处的关系好 , 能够互相搭手干农活的那种 。 再者说 , 村里人喝酒好热闹 , 似文人墨客那般喜欢自斟自饮感叹伤怀的不多 。
村里人喝酒不喝好酒 , 不舍得买 。 没有包装的散酒略显土气 , 可配上泥土里出来的山药 , 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 夹一筷子酸辣土豆丝 , 来一口酒 , 辣辣相碰 , 提神涨力气;挖一勺子山药熬菜 , 扒拉着吃 , 来一口酒 , 尽显豪爽;喝得腻嘴了 , 大大地吃几口凉拌土豆丝 , 清口又清胃 , 还能继续喝 。 几个人喝着酒 , 说着收成 , 聊着城里山药的价钱 , 互相约好了 , 过几天挑几袋子去卖一卖 , 怎么着也得找出这顿酒钱……
多少年过去 , 村子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 村子里的房屋空了一间又一间 , 地里的山药比之从前的又大又圆 , 在机械的帮助下 , 起山药成了捡山药 。 唯有农民们付出的辛苦劳累 , 还有起完山药喝的那顿酒 , 不曾改变 。 亦或许 , 也变了 , 只是离开家乡的我 , 不知道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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