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巴稀饭,浓香里的岁月情思

|锅巴稀饭,浓香里的岁月情思

文章图片

|锅巴稀饭,浓香里的岁月情思

文章图片


冬渐深 , 温愈寒 , 每至饭点时刻 , 总盼望着有一口热气腾腾的汤 , 驱寒暖胃 , 抚慰五脏六腑 。 也总在此刻的勺起勺落间 , 忆及故乡童年 , 彼时乡村 , 经济贫乏 , 物资匮乏 , 漫寒冬日里 , 哪有什么食材熬汤 。 但农人终究有办法 , 传承千年的农耕饮食中 , 有一款因时而兴的浓汤 , 暖心暖胃 , 伴岁月成长 。
说是汤 , 其实勉强 , 说到底 , 只不过一锅简单快捷的锅巴稀饭而已 。 但那时无论大人小孩 , 总念着这一口日常美味 , 尤其是冬日严寒时刻 , 喝一碗滚烫香浓的锅巴稀饭 , 顿时神清气爽 , 仿若吃了山珍海味 , 由内而外 , 从手到脚 , 妥帖舒服 , 氤氲生暖 。

乡下老家 , 土灶大锅是每家厨房里的标配 , 一日三餐 , 烟火四季 , 俱由土灶大锅成就 。 寒冷冬日 , 我在灶下烧着火 , 母亲在灶头忙碌 。 那时的煮饭方式与如今的电饭煲之类完全不同 , 简而言之 , 先煮成半熟的稀饭 , 而后汤米(饭)分离 , 复而蒸饭 。
水入大锅 , 母亲拿着葫芦瓢在锅中淘着洗过的米——米进锅 , 瓢底留下一层细石子或较粗的砂料 。 灶内的火 , 已经熊熊燃起 , 不一会儿 , 锅内就开始咕嘟咕嘟冒着泡 。 米水混合物已经烧开 , 母亲把握着时机 , 基本在米(饭)半熟时 , 开始沥饭 。

所谓沥饭 , 就是在一个大盆上放一个筲箕 , 再用瓢将锅内的“稀饭”舀入筲箕 , 浓香黏稠的米汤进入盆内 , 米(饭)则留在了筲箕中 。 此时 , 母亲将箅子放于锅底 , 又将筲箕里的米(饭)倒入锅内 , 再沿锅边淋上一圈水 , 还不忘用筷子在米(饭)中插一些小孔 。
完成这些后 , 母亲就要驱赶我了 。 她时常说 , 做锅巴稀饭 , 蒸饭时的火候相当重要 , 火大了 , 锅巴就会焦黑 , 而一旦火小了 , 又生不出锅巴 。 这是母亲的日常经验 , 更是她的生活总结 。 没办法 , 为了那一口锅巴稀饭 , 我让出了冬日烤火的绝佳宝地 。

任我怎么催促 , 母亲依旧不疾不徐地烧着火 。 小家伙的耐心终究有限 , 长久等不到 , 只有玩别的去了 。 不久 , 饭终于熟了 。 母亲往外盛着饭 , 我被锅巴的香味引诱 , 重回灶边 , 一边品尝着母亲递过来的小块焦黄锅巴 , 一边等着锅巴稀饭的到来 。
米饭被母亲都盛了出来 , 锅内 , 只剩一层焦黄飘香的锅巴 。 刚才沥出来的米汤 , 再度派上用场 。 母亲根据锅巴的多少 , 将适量的米汤倒入锅内 , 再次吩咐我烧火 。 火苗冲撞 , 米汤瞬间就烧开了 。 一柄锅铲 , 在母亲手中动了起来 , 铲、压、按 , 切 , 锅巴与米汤完美融合 。 香味 , 弥散开来 , 跃出厨房 , 钻过青瓦 , 氤氲铺散 。

大人们偏爱米饭 , 虽然已至寒冬 , 田地没什么农活 , 但忙惯了的农人 , 哪怕在农闲时 , 也会为自己找些事做 。 用他们的话说 , “米饭经饿” 。 但我可不管那么多 , 米饭直接被无视 , 端碗就盛锅巴稀饭 。 一双冰冷的小手 , 捧住碗身 , 一股温暖瞬间传来 , 由身入心 , 暖得不得了 。
滚烫 , 慢慢变温 , 嘴巴往碗沿上一凑一吸 , 香浓的锅巴稀饭一经入嘴 , 顿感舒爽 。 浓香 , 软糯 , 间或夹杂一点未完全软化的有硬 , 口感丰富 , 层次分明 。 每每此时 , 总能吃上两三碗 。 很多时候 , 哪怕再冷的天 , 吃完这几大碗 , 竟还额头生汗 , 那叫一个畅快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