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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杂面”藉乡愁寒气逼人的冬晨 , 思乡的味蕾 , 穿过大街小巷 , 穿越岁月的风霜 , “杂面”那原汁原味的香辣便扑鼻而来 。 细细地“咀嚼”、“品味” , 顿觉浑身上下暖暖的 。 小时候心里所盼的就是母亲煮上一锅“杂面” , 家人围坐在一起 , 便是对抵御严寒的最好慰藉 。
磨面粉是做“杂面”的第一道工序 。 这种面条之所以叫“杂面” , 是因为它是由豌豆粉、绿豆粉、黄豆粉和小麦粉等多种食材做成的 。 母亲做“杂面”是有讲究的 。 先把豌豆、绿豆、黄豆用水淘洗干净 , 晾干后用碓舂成粗粗的大碎喳 , 再用簸箕颠簸出豆皮 , 然后用磨碾成细粉 , 收起细粉后用细眼箩子筛出没磨碎的小颗粒 。 纯用豌豆粉、黄豆粉、绿豆粉和面团 , 太过“硬渣散” , 不能和出柔软的面团 , 还要掺上一些小麦粉 。 小麦粉掺多少全凭主妇的感觉 , 掺得太少面团过“硬” , 太多就没有了鲜味 。 把混合好的“杂面粉”放在青釉盆里 , 用双手使劲地揉搓 。 仅揉捻还是不够的 , 杂面团一定要“醒” 。 团揉十几分钟“醒”一会儿 , 再揉一会儿再“醒” , 待一眼望去面团光洁似玉了 , 还要在外面抹上一层花生油 , 这样擀面时才不沾面板和擀面杖 。 擀“杂面”条最用力气 。 “杂面”团粘硬 , 擀面皮要用力还要有技巧 , 母亲擀面皮时总是满脸汗水 。 先把杂面团放在面板上 , 撒上一层薄薄的面粉 , 用擀面杖碾压 , 经过反复不同角度的裹压 , 面皮渐渐地薄了 , 大锅盖般大 。 再一层又一层折叠起如长围巾 , 便可切“杂面”条了 。 切是最见功夫的 , 要切得细、均匀 。 母亲的刀工很好 , 通常不用看着都能切得又细又匀 。 最后 , 把切好的面条用手轻轻地抖开 , 防止粘在一起 。 这样面条就算做好了 , 放在盖顶上晾着 。 后来 , 磨“杂面”粉 , 压“杂面”条都有了机器 , 但母亲还是自己用碓磨舂碾面粉 , 坚持手工擀制“杂面”条 。 她说这样的“杂面”筋道 , 口感好 。
【面粉|乡土散文:一碗“杂面”】那时 , 生活条件差 , 但雪天母亲总会为全家做一顿热辣辣的“杂面” 。 母亲先去菜园扒开大雪覆盖的菜窖取菜 。 她前面抱着青翠的白菜 , 我挎起一筐青萝卜 , 小心地踩着母亲踏出的脚印走 。 回家后我抢先点起灶火 。 “杂面”煮到八成熟 , 母亲把切好的青萝卜丝汆到“杂面”锅里 。 灶膛内温馨的火苗 , 辣椒炝热油的香气弥漫在空中 , 寒意挟裹的雪天便热气腾腾的 。 一碗漂着油亮光泽红辣椒 , 浮着青青萝卜丝的“杂面” , 你都不忍心吃掉它 , 先轻轻地吸溜一口鲜辣汤 , 暖暖的香味顿时侵入了全身 。 挑起一筷子“杂面” , 唇齿轻碰 , 稍稍用力咬着筋道的“杂面” , 鲜嫩辣味一股脑儿滋进口腔 , 来不及细细品嚼就顺着喉咙滑进了胃里……
那时说是吃“杂面” , 其实锅里一半是萝卜丝 。 母亲说萝卜丝多才好吃 。 其实我知道“瓜菜半年粮” 。 想不挨饿 , 只能多吃菜 。 “杂面”与萝卜也的确是绝好的食材搭配 。 生长在沙土地里的萝卜 , 白中透青 , 剔透光洁 , 掂在手上 , 水灵灵的 , 肉嘟嘟的 。 咬一口味甜爽脆 , 汁水丰满 , 解乏又开胃 。 一碗伴有青萝卜丝、红辣椒的“杂面” , 回味悠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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