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散文:爷爷的羊肉冬瓜汤

羊肉|散文:爷爷的羊肉冬瓜汤
羊肉|散文:爷爷的羊肉冬瓜汤
羊肉|散文:爷爷的羊肉冬瓜汤


冬瓜 , 独吃无味寡淡 , 唯有与它物相配 , 方有滋味 。 冬瓜 , 最耗火候 , 爆炒则糊 , 唯有煲汤或才可融汇于汤 , 清爽于口 。 细思此物 , 绵软中带着坚韧 , 随波逐流中有着固执 , 唯唯诺诺里怀着倔强 , 不正是在红尘间打滚的我们之写照吗?由此 , 我三十岁之前不喜食之 , 而立过后得其真味 , 不是我忽变哲人无端矫情 , 只是岁月挣扎 , 心态渐老 。
近来多思儿时人、事 , 片刻记忆均变成了电影画面 , 每一帧每一秒无限放大 , 甚至自行脑补 , 无奈身边亲人凋零 , 泪涕俱干 , 好好的感情戏不知怎地都变成了美食纪录片 , 想到一人 , 音容笑貌皆模糊 , 却能记起与之相对应的美食 , 不待伤心悲痛 , 口水先行漾起 , 胃部一阵反酸 。 真是人到中年 , 越来越没出息起来
过去 , 冬天的坝上人喜欢吃点汤水之物 , 尤其自家人吃饭 , 炒菜炖肉之类的非有客不现餐桌 , 炖菜倒是天天有 。 坝上人管炖菜叫做熬菜 , “熬”字 , 便是慢工出细活 。 一炉旺旺的炉火 , 一个油亮亮的铁锅稳在上面 , 锅中热汤翻滚 , 菜肉煎熬 。 香料的香气随水气氤氲而出 , 蒸暖了屋子 , 熨帖了身子 。 盘腿坐在炕上 , 烫一壶小酒 , 摆一碟咸菜 , 收音机里放着大戏 , 熏着锅里的香味儿先喝它两盅 , 舒坦 。
在老家乡亲的观念里 , 汤只有两种:紫菜汤和鸡蛋汤 。 其余如羊肉冬瓜汤之流皆被视为宽汁熬菜 。 我家做羊肉冬瓜汤最好的不是常下厨的奶奶和母亲 , 而是我那平时不问厨间事的爷爷 。
老爷子出生旧社会 , 识字 , 这可要了亲命了 。 在那个年代 , 村子里识字的人备受尊敬 , 明明是拿着锄头下地的农民 , 被乡亲们硬生生宠出了优越感 , 觉着自己抡锄头的样子都酷毙了 。 在优越感的怂恿下 , 爷爷扔掉锄头 , 先去城里做活计 , 后来自己当货郎 , 自己干起了小买卖 。
经见多了 , 爷爷开始挑剔起来 。 做小买卖糊口容易 , 改善生活很难 。 在家中财力的显摆形式为衣、食的岁月 , 爷爷选择了“食” 。 衣服太招摇 , 易招来祸端 , 吃的东西关上门来做 , 进了肚子谁也看不见 。 于是乎 , 尽管资源有限 , 爷爷对吃的讲究延续多年 , 直到我小时候达到顶峰 。

八十年代和现在相比当然不敢称物质丰富 , 可对于从二十年代过来的老人来说 , 简直是天堂般的日子 。 爷爷家中常备羊肉 , 不似别人一顿煮了吃掉拉倒 , 而是将其切成薄片 , 熬豆腐白菜粉条时放两片提提味 , 炒菜放两片炝炝锅 , 蒸莜面汤汤时放两片油油肚嘴 , 搞得圪蹴在村口聊天的老爷子们一阵艳羡 。
家常做菜 , 爷爷属于动口不动手那种 。 无论奶奶做什么、怎么做都是错的 , 必须在他老人家的指导下才能步入正途 。 过了几十年的日子 , 奶奶对爷爷的唠叨早已不闻不问 , 一个说自己的 , 一个做自己的 , 相得益彰 。
唯有家里做熬羊肉冬瓜 , 也就是羊肉冬瓜汤的时候 , 爷爷会动一次手 , 不是他比奶奶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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