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元时的“云南茶都”( 二 )


清朝的檀萃(1725~1806)在《滇海虞衡志》(1799)中说:“西蕃之用普茶 , 已自唐时” 。 藏族古谚中云:“加察热!加霞热!加梭热!”翻译为汉语就是:“茶是血!茶是肉!茶是生命!” 。 藏族“宁可三日无粮 , 不可一日无茶;一日无茶则滞 , 三日无茶则病” 。 自文成公主唐贞观十五年(641)入藏之后 , 茶叶便成了藏族人必不可少的饮品 , 并形成了独特的饮用酥油茶的习惯 。
然而西藏虽是茶叶消费大区 , 但却不产茶 , 那么唐时西藏的茶从何而来呢?专家认为:主要是与西藏山水相连的云南和四川 , 特别是云南 。 唐王朝为控制吐蕃 , 要求四川和云南限量销售茶叶给吐蕃 , 但南诏毕竟是一个自主政权 , 不同于四川 , 并曾与唐朝反目而与吐蕃结盟 , 云南茶当时就用人背马驮向大理、丽江、中甸、西藏大量输出 。 这条跨越崇山峻岭、高峡深谷、雪原丛林的路后来就成了最早开辟 , 最为著名 , 最为重要的一条茶马古道 , 成了维系青藏高原牧民生存的“维生素之路” 。
当时的银生城周边大量出产好茶 , 这些大叶子茶因内含物质丰富 , 味苦而涩让樊绰喝不习惯 , 但对藏胞来说却是不可替代的佳品 。 银生节度及周边茶山的茶叶 , 源源不断地靠人背马驮运到了银生城 , 又由商贩用马帮运到大理 , 运到吐蕃的神川都督府 , 运到西藏 。 银生城成了滇藏茶马交易的中心 。 银生茶是南诏与吐蕃最重要的交易货物和政治砝码 , 银生茶能为南诏王带来大量的白花花的银子和黄澄澄的金子 , 茶还真是一棵能生银子的“摇钱树”呢 , 银生城的得名大约缘于此 。 银生城得名缘于茶 , 银生节度的设置也为了茶 , 当时银生节度所辖地方 , 威远、奉逸、柳追和、通镫川、河普川、邛鹅川、茫乃道 , 一个个响当当的名字 , 连成一片恰是今天的普洱市、西双版纳州及临沧市部分地区 , 恰恰与今天的普洱茶主产区重叠吻合 。
作为银生茶的产地和集散中心 , 当时的银生城城墙高耸、城郭宽阔 , 城内街道宽敞 , 店铺林立 , 车水马龙 , 行人如织 , 一业兴而百业旺 , 茶叶生产和交易的兴盛带动了整个银生城的兴旺发达 。
到了宋朝大理国后期 , 银生节度废置 , 但银生茶的影响却不衰减 。 南宋李石在《续博物志?卷七》中仍记述:“茶出银生诸山 , 采无时 , 杂椒、姜、桂烹而饮之” 。 李石的记录与樊绰惊人的相似 。 近来有人对樊绰“茶出银生城界诸山”提出质疑 , 认为樊绰没有到过银生 , 所述为道听途说 , 须知作为书记官的樊绰在云南生活多年 , 为写三万字的《蛮书》准备了多少年 , 查了多少资料 , 走了多少路 , 吃了多少苦 , 还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 , 我们还有理由怀疑他的敬业精神吗?如果樊绰所述不实 , 那么 , 时隔一个朝代的李石在修史时仍然作出同样的结论 , 恐怕就不能说是一个巧合了吧!樊李二人可是对云南茶记录最早的人 。
元代李京在《云南志略诸夷风俗》中提出:“金齿百夷……交易五日一集 , 以毡、布、茶、盐互相贸易 。 ”金齿百夷指的是滇西南傣族等少数民族的先民 , 元时景东军民府辖地也是傣族聚居区 , 宋元时期普洱一带的风土人情与唐时差异不大 , 茶叶生产仍然以银生(景东)为交易集散中心 。 时序更迭 , 岁月荏苒 , 历史舞台上不断更换着主角 , 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 , 唐宗宋祖和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都想南图霸业 , 直至元时才将云南行省划入版图 , 而云南茶却随着愈来愈深的马蹄印经年累月地输入藏区 , 并逐渐拓展形成新的纵横于茶区内外的茶马古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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