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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关东旧事：老两口嘴馋吃猪肉 愣头青炕琴抵欠账( 二 )


我说明来意 ， 那大爷马上让我坐下：“是有赊肉账这么回事 ， 一直没给你们 ， 也不知道你们家住哪儿！”我以为那大爷要还账 ， 心里还暗暗生喜 。 只听那大爷马上接着说：“现在没钱 ， 暂时给不了 。 你回去和你爸爸说一声！”“那不行！”我急着说 ， “你们去借也得给我！”
我那时是个愣头青 ， 也不懂什么 ， 只记住了临出发时父亲的话：“他们不给钱 ， 你就不走 ， 让他们想办法去借 。 ”
大爷看我不走 ， “真的没有 ， 有就给你了！欠的账黄不了！”我不听 ， 用上父亲告诉的办法 ， 采取磨叽的战术 ， 就是不走 ， 让他们去借 。
两老人挺和善 ， 一直说过春节再给 ， 让我过了春节再来 。 那大爷还跟苦穷：“老太太病了两三年了 ， 也没钱去医院 。 ”我不听他说的这些 ， 就是不走 。 我不能空手回去 ， 又想起父亲交给的第二办法：“不给肉钱 ， 他们家有什么东西可以抵账也行 。 ”
其实他们家欠的钱也不多 ， 好像就一元多钱 。 这一元多钱憋倒了老夫妻 ， “也许他们真的是拿不出来” ， 我想！
于是 ， 我黑着脸和他们说：“没钱 ， 你们可以拿东西抵账！”然后 ， 我扫了一眼屋子 ， 又盯着两老人 。 他们听了 ， 先是不语 。 等了一会儿 ， 那大爷说：“你看这屋子里有什么值钱的 ， 就拿走吧 。 ”
我又在屋子扫了一眼 ， 说实话 ， 也不用扫 ， 不大的小屋 ， 说一贫如洗夸张了点 ， 但绝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 炕上 ， 一只黑红色的炕琴 ， 立在炕稍 ， 炕琴上摞着两床被子 。 地下 ， 一个不大的木柜 ， 旧得看不出什么颜色 。 木柜旁是一个碗架子 ， 一条腿已经折了 ， 用块砖头垫着 。 我想了想 ， 只有炕琴可以拿走 ， 可又不
知道能不能抵上肉钱 。 又不知道他们是否同意 。 于是耍了点小心眼 ， 故意拖了会儿 ， 对那大爷说：“我拿这个炕琴吧！”那一直没说话的奶奶听了 ， 先就不同意：“唉 ， 炕琴拿走了 ， 被子可摞到哪儿！”大爷先是沉默 ， 后来点头说“行！”可从他的眼神里 ， 明显看出来他有些不舍 ， 那奶奶竟抹起眼泪来 。
“把炕琴拿走 ， 总比欠账好！”大爷下了决心 ， 从炕上颤颤巍巍站起来 ， 这时 ， 我才发现 ， 原来这大爷是罗圈腿 ， 站不直的 。 我突然就想 ， 这两个老人是怎么生活的！
大爷把炕琴里的几件旧衣物取出来 ， 还问我：“你是不是有自行车 ， 没有自行车拿不走 。 ”我就有些心软了：“嗯 ， 我骑自行车来的！”
这炕琴大概有一米五左右长 ， 三十公分左右宽 ， 高大概也就有三十公分 。 纯木制 ， 大概用几十年了 ， 呈黑红色 ， 油亮油亮的 。 三开木门 ， 铜合页 ， 每个门上一柄铜拉环 。 门上画着简单的花鸟图案 ， 中间门上有一把铜锁 ， 可惜已经坏了 。
炕琴 ， 东北有的地方也叫炕柜 ， 顾名思义 ， 摆放在土炕上的一种柜子 ，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叫“琴” 。 “琴”应该和乐器有关 ， 可它却是个柜子 。 炕琴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以前东北农村常用的一种家具 。 这炕琴有大有小 ， 有长有短 ， 有高有矮 。 长的两米多 ， 短的好有一米左右的；高的有一米多 ， 矮的几十公分 。 多由当地的木匠打制 。 普通一点的 ， 用料、柜面都很简单 ， 木框、木门、木面 ， 不用合页 ， 门上留个小凸起 ， 门框上挖个小凹槽 ， 凸凹结合 ， 门即可开可合了；讲究一些的 ， 用纯松木料 ， 镶玻璃门 ， 有铜合页；再高档一点的 ， 瓷砖门 ， 铜合页 ， 铜锁 。 不管什么样式的 ， 框面上多烫上或者绘上富贵吉祥、花开富贵、好事成双、四喜临门等图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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