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参考文苑|也许是自讨苦吃

参考消息网11月20日报道(文/阿果)
新邻居是印度人 , 上周屠妖节他们特地送来一小盒节日小吃 , 脆脆香香的印度饼干 。 原本挺忌讳煎炸食品 , 吃多了怕上火 。 然而 , 面粉混合香料制成的印度小吃 , 咸香略带辛辣的口味让人欲罢不能 , 饭后一片接一片 , 不想一口气就整盒吃光了 。
【文苑|参考文苑|也许是自讨苦吃】说实在 , 当初前来看房屋 , 本还有点顾虑 , 担心生活习性的差异会引起邻里间不便或摩擦 , 都是自己想多了 。 现在每逢周末 , 我倒是期待邻居烹煮咖喱的香气 , 那味道真是神奇 , 虽同为咖喱 , 因香料配方有别 , 每回香味都有所不同 。 尝不到 , 得以闻一闻咖喱辛香也是挺满足的 。
这咖喱香总会让我想起父亲烹煮的海南咖喱鸡 。 我独爱咖喱汤汁中 , 焖煮得口感绵密的马铃薯块 , 甚至在我的观念里 , 没有马铃薯的咖喱都不算咖喱 。 这年头 , 还会在住家花大半天时间 , 烹煮多道工序的一餐 , 这样的人家已不多见 。 邻居周末烹煮的咖喱 , 飘来的除了扑鼻的辛香 , 更有一缕暖暖家的烟火气 。
这倒是有趣 , 无色无形难以捉摸的咖喱香反而实在 , 我们任何想太多的起心动念 , 则是无比虚妄 。 当初找房屋经纪 , 心中多少已有份清单 , 想要的不想要的种种条件 , 总以为必定存在量身打造一般的房子 。
然而 , 所有的一切都是确切住下来后 , 慢慢适应的 。 住进来之前 , 任何的想定 , 好的或不好的 , 其实都只是多想 。
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脑袋如多动儿难以管控 , 老是窜来窜去想太多 。 每一天醒来 , 都是满脑子的想要和想不要 。 还没得到时 , 满心渴望着想要;当真的要到了 , 或许心念一转 , 又开始想不要了 。 这样的矛盾 , 周而复始 , 我们都在这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漩涡中 , 乐此不疲地要与不要着 。
不知朋友们共递呈过几回的辞职信?还记得十多年前 , 为了能顺利转换跑道 , 自费进修本地大学的翻译课程 。
我们要这个要那个 , 我们如果要的都是自己真正渴望的 , 为何最后又会不要了呢?也许 , 一切我们最终会选择不要的 , 从来都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 , 无论当初曾经多么努力且积极地去争取去追求 。 我们耗几年的时间去不要曾经想要的事物 , 想想是不是很荒谬?几年再加上几年又几年 , 不知不觉就是这一生了 。
小孩的玩具玩腻了就不要了 , 成人的感情变质了就分离了 , 原来喜爱中必有厌恶 , 甜蜜中必有酸楚 。 若上苍怜悯 , 施舍我们如愿得到了一切想要的 , 那又如何?有缺憾 , 才是人生 。
屠妖节又称排灯节、万灯节、光明节 , 我们都渴望黑夜中有一盏明灯指引方向 。 我们到底要的是什么?也许是自讨苦吃 。 (选自11月10日新加坡《联合早报》网站 , 原题为《也许是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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