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青未了|年的记忆( 三 )


正月初四,我和大哥又要到十里以外的后埠栾村姑姑家去拜年,姑姑家并不富裕,听母亲说,奶奶生前接济不少姑姑一家。姑姑从我记事起就花白了头发,冬天的脸冻得和地瓜长了丁一样,一块块紫红色,穿着粗灰布大襟衣服,下身穿黑色粗布扎腿的棉裤,脚穿圆头毡鞋。姑夫头戴棉帽,一个帽耳朵搭拉下来,穿着对襟盘扣,染黑色粗布上衣,下穿带白腰棉裤,能看出来针角带出来的棉絮,脚穿朝天登条绒棉鞋,把双手插在衣袖里,目光呆滞,看到我和大哥来,顿时有了精神,话也多了起来。
姑父木讷,不善言谈,上知天文,下懂地理,无所不能,包括国家大事讲得头头是道。姑父很乐观,以十二分的热情给我们让座倒茶。每一年过年拜年走亲戚,非常喜欢去姑姑家,听姑夫讲那些历史经典的故事。姑姑看着娘家两个侄子来拜年,高兴得语无伦次,很麻利地为我们哥俩抓瓜子,糖块、地瓜糖,赶紧往我手里塞。姑姑心里面乐开了花,又问我说:“你爸妈都挺好?”我说:“都挺好。”姑姑开心爽朗地又笑了起来。
姑姑贤淑干练,对娘家侄过来拜年的确很高兴,赶紧忙活做饭,做好十个菜招待我和大哥,正月初四去姑姑家,还有姑夫的两个外甥一起去,酒也挺能喝,每年碰到一起总要比酒,姑夫的两个外甥喝多了酒,赶紧扶着自行车先走。姑夫和姑姑送走外甥,姑姑赶紧掏出了,积攒一年的五元压岁钱对我说:“侄,你姑姑给压岁钱不多,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这些美好,留在岁月的印记里。
在农村的老家,有一句民谚:“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等过了正月初十,母亲又开始张罗要“换饭”了。换成玉米面兑黑面的馒头,馒头年前做好后放在缸里面,时间长了会“发碱”吃起来味道有点发酸,硬度基本和石头一样。勤俭持家的母亲总是把像白开水一样的家,艰难过得有滋有味。正月十四日,母亲从早晨起来,忙忙活活地包一顿大白菜包子,全家人又高兴吃起来。过了正月十五日,年就这样过去了,穿新衣、吃好饭、放鞭炮的幸福,我才感到由衷地喜悦和年的味道。
如今,父母亲已不在,没有了家,不再去拜年。我却怀念曾经的那时那景,怀念那年的味道,怀念那美丽的淳朴的充满幻想与憧憬的童心。然而,不管你喜不喜欢,期不期待,年年依旧。
过年的习俗源远流长,远古的人们因为防御能力低,聚在一起,燃放鞭炮,点亮灯火,是为了吓跑猛兽。野兽不敢来侵袭人们,大家成群结队,互相庆祝。后来演化成拜年的节日,人们每年的开端,都接受这样的洗礼,也正是周而复始、代代相传的拜年,一直延续至今。
晚辈|青未了|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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