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没有这个配角,潮汕人连吃饭也不香( 三 )


△风味始成
同样深谙发酵黄豆工艺的 , 还有被当地人称为“豉油”的酱油 。 占尽日照时长有保证的天时 , 也享有水质清澈的地利 , 不得不说 , 注定是揭阳人才能把一粒黄豆的风味发掘到极致 。
鲜味 , 来源于蛋白质分解而成的多种氨基酸 。 在潮汕 , 能通过发酵唤醒风味远不只黄豆 , 还有富含动物蛋白的活鱼 。
△鱼露
其实北魏年间已经有了“腌鱼为露”的制酱工艺 , 《齐民要术》曾这样记载“鱼酱”的做法:
“去鳞 , 净洗 , 拭令干 , 如脍法披破缕切之 , 去骨……白盐二升 , 干姜一升 , 末之 。 橘皮一合 , 缕切之 。 和令调均 , 內瓮子中 , 泥密封 , 日曝 。 勿令漏气 。 熟以好酒解之 。 ”
从中可知 , 加盐腌制的鱼发酵而成的汤汁 , 便成鱼露 , 因此鱼露也可叫做“初汤”、“腥汤” 。
△几滴鱼露 , 鲜出潮汕风味
高盐使活鱼自发溶解 , 在长达两到三年的日晒夜露后 , 鱼肉蛋白分解出了一百余种挥发性风味物质 , 高浓度的游离氨基酸带来了鲜 , 有别于酱油的是 , 鱼露还带有肉类的独特荤香 。
看似黑暗的料理 , 却被漫长的时间和笨拙到不借助任何添加剂的工艺赋予了魔法 。 古法制作的初心世代延续 , 便有了潮汕人与酱料不得不说的故事 。
04
可腌万物的潮汕魔力
那么问题来了 , 中华料理流派众多高手如云 , 为何偏偏是潮汕掌握了调和风味的密码?
因为靠海吃海的潮汕 , 自古就是产盐大区 , 北宋词人王安中就曾以“万灶晨烟熬白雪”来描述潮州盐民煮海为盐的盛况 。
坐拥盐山的潮汕人 , 早在物质稀缺的年代 , 就已经享受到了食盐自由 , 也任性地开启了盐渍保存食物的探索之路 。
△潮汕名菜生腌螃蟹
不管是豆酱还是鱼露 , 酱料的风味离不开腌制 , 而食物同样如此 。 作为潮汕饮食文化中的重要组成 , 盐和时间共同作用下所诞生的独门潮味 , 是了解潮汕饮食不可回避的一部分 。
新鲜出海的虾蟹 , 抹上海盐 , 淋上酱油鱼露 , 顶多再加点辣椒蒜末调味 , 不消一天 , 一道色泽晶莹、肉质剔透弹牙的生腌便能上桌了 。
生猛的吃法让人望而生畏 , 冰爽鲜甜的味道又让人欲罢不能 , “毒药”的别称可谓实至名归 。
△调料的风味于蟹的鲜甜充分融合
而在众多腌品中 , 真正与潮汕人朝夕相伴的 , 还是那一碟碟食糜时佐粥的杂咸 。
杂咸杂咸 , 又杂又咸 。 咸得是味 , 杂得是品类 。
蔡澜曾回忆到汕头喝白粥的一段经历 , 酒店客气却摆出了满满一桌杂咸招待这位美食家 , 细细数来足有一百种 , 而这还不是潮汕杂咸的全部 , 只是为取“百鸟朝凤”之意 。 惊得蔡澜连连感叹:“白糜配杂咸 , 就是潮汕的满汉全席 。 ”
△杂咸的种类 , 数不胜数
此话不虚 , 潮剧大师张华云就有诗云:“腌制杂咸五味全 , 虫鱼果菜四时鲜 。 ”言下之意 , 取材于“虫鱼果菜”的杂咸 , 几乎能承包整个食物链 。
除了常见的薄壳萝卜芥菜 , 就连归属地一向是垃圾桶的西瓜皮 , 都能通过做成杂咸来变废为宝 。
可即便是新秀众多 , 但潮汕杂咸界三大天王的位置 , 仍旧被萝卜做成的菜脯 , 由芥菜变身而来的咸菜和浸泡在油中乌黑发亮的橄榄菜牢牢占据 。
△潮汕俗语:“烧糜损咸菜”(喝热粥 , 废咸菜)
临近年关潮汕人家会买来成捆的萝卜芥菜 , 清洗干净咸菜瓮和菜脯瓮 , 准备腌制来年的杂咸 。
冬至前后腌菜脯 , 春节前后腌咸菜 。 这是独属于潮汕人的仪式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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