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一份生煎的怀念


酸菜|一份生煎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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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菜|一份生煎的怀念

在上海不同的商业中心 , 有一个不变的小吃名字:“XY生煎” 。 四月中旬在上海 , 每次看到这名字 , 都放慢或停下脚步 , 呆呆地望一会 。 女儿很奇怪 , 问我是不是想吃 。 她说味道一般 。 自己不太喜欢 。 我不知如何解释 。
那天去逛外滩 , 在地铁口 , 又一次看到该店和发呆的我 。 她鼓动地说 , “去吃吧 。 买一份尝尝 , 我不吃 。 ”我早饭吃了不少 。 她自己出门前刚吃了晚早饭 。 看着她说话时候的奇怪神情 , 我没吭声 , 却真的走进去 , 买了一客 。 肚子不饿 , 没吃出其中的“好”来 。
扬州人喜欢吃包子 , 那种刚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软乎乎的包子 , 不怎么爱吃生煎 。 尤其像我到了这年纪 , 有点老派 , 不同于年轻人对于食物的兼容 。
味蕾是有记忆的 。 我味蕾对于生煎的记忆 , 停留在一六年十月十七日晚上 。 那次我们回舟山为老母亲庆生 , 中途转道杭州游玩 。 临行前你问我想去哪儿 , 我说西溪湿地从没去过 。 于是像以往多少次一样 , 你定好住处 , 与我在下午径直赶到西溪湿地游玩 。 我们却不知道 , 咳嗽的你 , 已经重疾在身 , 以为不过一场寻常的感冒 。
虽然你咳嗽着 , 丝毫没影响我们游玩的快乐心情 。 晚上回到住处 , 忽然发现酒店不提供晚餐供应 。 我们从扬州自驾到杭州 , 又游玩了半天 , 有点小累 。 按照服务员的指点 , 走到最近处一个商业中心 。 偏偏每个店要等位 。 我不愿意了 。 我们便到底层吃小吃 。
我们寻找着各自的喜欢 。 看到一家生煎专卖店 , 你很有兴趣地坐下了 。 你对我说 , 生煎很好吃 , 比扬州包子好吃 。 你吃了会相信我的话不假 。 于是我们点了不同馅料的生煎当了晚饭 。 你一边吃一边啧啧称赞 。 你得意地对我介绍说 , “生煎最好吃的在上海 。 下次去上海我带你去吃” 。 印象中这是我们唯一一次以生煎当饭 。
那时我绝对想不到 , 上海的生煎 , 我们没了一起品尝的机会 。 一六年底 , 我们在上海住了一个星期医院 , 所有的心思都在“是不是”上 。 没想其它 。 后来我经过了一次上海 , 几乎没有出门吃东西 。 我沉浸在无尽的思念中 , 将自己关在住处 。 想起来吃饭时间 , 将包里的糕点拿出来吃两口 。 想不起来就什么都不吃 。 什么生煎熟煎 , 一点没想到 。
这次到上海 , 已经两年半已经过去了 。 我的伤痛被悄悄深藏 , 表面上逐渐恢复往日 。 我知道 , 失去的终究回不来 。 人生的悲欢离合 , 本就在冥冥之中有了定数 。 只是在快乐的时候 , 想不到这些罢了 。 以我们在一起近三十年的快乐而言 , 似乎我不该再贪心 。 有多少人 , 从没有过我们般的快乐幸福时光 。 人家不也过了一生?
这一次 , 我随了女儿的安排 , 去了我想去的历史博物馆、多年没好好逛过的外滩 。 我却没想到 , 在不同的地方 , 一再看到“生煎”的招牌和专卖店 。 我脑海里一次次浮现出那次在杭州的晚上 , 想起那个你边吃边介绍的温馨场面 。 我以为 , “触景生情”的事情 , 已经被我训练得波澜不兴了 。 没想到“生煎”两个字 , 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击我隐藏起来的伤痛 。
走得很热 。 我坐在众人中间等候 。 很快 , 生煎好了自取过来 。 我端详着四个大生煎 , 摸摸饱胀的胃 。 上海的生煎好吃吗?真的比杭州好吃?我心里冒出一万个问号 , 却没人给我解释 。 那个愿意不厌其烦为我解释的人 , 知道我此刻的行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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