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默:酸枣( 二 )


而现在 , 县城遍地都种满了楼房 , 临山被开发作了公园 , 狭窄的土路被拓宽打上了水泥 , 酸枣起初在板结的水泥下呻吟抗争 , 渐渐沉默消失了 , 取代它的是整齐的松柏、修长的翠竹 , 仅仅在水泥暂时延伸不到的地方 , 酸枣仍在丛生摇曳 , 只是不知还能坚守多久 。 一种叫冬枣的新品种像一个个铃铛 , 摇响在我们餐桌上 , 看着它形迹可疑的大与红 , 我们格外怀念酸枣的红与甜 , 那是一种一天天地从内心里慢慢长出的红与甜 , 是沐浴阳光雨露甚至风雷雾电的本色纯真 , 像养在深山浑身散发着野性与活力的山妮 。
寒风凛冽中 , 酸枣抖落了衣裳 , 一两粒干瘪的枣子随风舞蹈在枝头 , 像凝固的血痂 , 甜与红都紧紧瑟缩进了内心 。
一双眼睛惊喜地发现了 , 一只手冒冒失失地伸向它 , 却被结结实实地扎了一下 。
这时你才记起 , 衣裳落了 , 枣子结痂了 , 但刺仍然挺立如钢针 , 像历尽沧桑磨不平的棱角 。
这种别名叫棘的植物就是以这种尖锐而激进的方式 , 从头到尾一针见血地刺中了我们 , 叫我们在疼痛中记住了它 , 和一些硕果仅存的陈年爱情 , 永远都不会忘记 。
【|简默:酸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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