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散文:母亲的碎咸菜


红薯|散文:母亲的碎咸菜
红薯|散文:母亲的碎咸菜
红薯|散文:母亲的碎咸菜


碎咸菜者 , 杂也 。 腌制者不拘蔬菜之种类 , 不管品质之好坏 , 凡是自己认为不可浪费的 , 均能入缸发酵 , 稍待时日便成 , 下酒、佐餐俱佳 。
因生活环境所致 , 都市中腌制碎咸菜者甚少:每日吃菜有定数 , 有预判 , 清晨起床已在半梦半醒中盘算好了一天的吃食 , 抽空去菜市场买来 , 或有重量计算偏差导致浪费 , 绝不会把今天不想吃的菜生生买来扔掉 。
由是 , 腌制碎咸菜的多为乡间庄户 。
整日与土地打交道的庄户人家 , 不会浪费每一寸土地 , 亦不会放过每一样能吃的菜:劳作完毕 , 地垄上的野菜 , 挑那鲜嫩的择上一把 , 到得家中 , 用清凉的井水冲洗干净 , 简单的加入咸盐味精酱油醋 , 便是一顿美味 。 家中院落 , 定有菜园 , 不用规划蓝图 , 菜园子里种什么区分的明明白白 , 这片栽几棵西红柿苗 , 那片点几粒南瓜籽 , 中间陇上几丛大葱、芫荽 , 似是楚河汉界 , 把菜园子搞得泾渭分明 。 农民的美学仿若天生 , 可能是骨子里深埋着那份对正直清白的期许吧 。
种的菜多了 , 吃起来比较随心所欲 , 如我的祖母 , 早晨本说晌午吃土豆熬白菜 , 出去溜了一圈 , 瞅见南瓜喜人 , 立时更改菜谱 , 午餐变成了熬南瓜 , 有时为了自圆其说 , 南瓜汤里放些白菜叶子 , 看上去不伦不类 , 吃起来毫不违和 , 真正是“铁锅炖一切 , 一切皆美食 。 ”
【红薯|散文:母亲的碎咸菜】我少时的农村老家 , 冰箱冰柜冷库尚未普及 , 菜多了吃不完需尽快处理 , 处理方式有三:一是送与城里亲戚 。 一麻袋一麻袋的土豆 , 一捆捆的大葱 , 只要肩能抗 , 自行车马车能装 , 一股脑地拉到城里 , 各家亲戚门前走一遍 , 菜放堂屋地上一放 , 嘴里说着:“自己种的 , 不值钱 , 吃个新鲜 。 ”水不喝一口 , 烟不抽一支 , 好像这些带着泥土的蔬菜丢了脸面一般 , 疾步离去 , 出得门来 , 天也宽地也阔 , 出气也舒坦 。
二是喂养生灵 。 农村人不称牲畜家禽为牲口 , 而称为“生灵” 。 生灵育肥养大后或宰或杀 , 乡人不见悲哀只见欣喜 , 可它们活着的时候 , 乡人视其为家中一员 , 它们的吃喝保暖具在人前 。 忙碌一天的乡亲们回家第一件事 , 不是给自己沏茶做饭 , 而是先张罗猪食羊草 , 喂饱生灵们再做打算 。 吃不完的菜 , 切碎了喂猪喂鸡 , 喂牛喂羊 , 算是加餐 。
三便是腌制碎咸菜了 。 貌似杂乱无章的碎咸菜 , 实则亦有定数 。 祖母腌制的碎咸菜中 , 年年必有的是胡萝卜、芥菜樱子 , 尤其是胡萝卜 , 此物有菜贩来收 , 要求严格 , 长得歪斜的、有磕碰的、个头小的均被排除在外 , 农人们把这些拿回家自己吃 , 吃不完的腌咸菜 , 互相交流时还不忘嘲讽道:“城里人不会吃 , 这胡萝卜 , 小的才有味 , 磕碰了的菜甜 。 ”
祖母腌制的碎咸菜 , 是祖父的下酒必备 。 祖父酒饭分离 , 喝酒须有小菜 。 小菜随意 , 必须味道重 , 碎咸菜、酱豆腐等物是为最爱 。 酒足之后 , 尚需饭饱 , 碎咸菜不下桌 , 又成了下饭佳品 , 真乃“多才多艺” 。
坝上人家喜食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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