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元|“有牡丹、芍药的地方,就有洪德元”


洪德元|“有牡丹、芍药的地方,就有洪德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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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 年,洪德元在瑞士与意大利交界处Genoroso山考察芍药 。中科院植物所供图
见习采访人员 田瑞颖
2017年,为了寻找牡丹,80岁的洪德元不顾劝阻,爬上了喜马拉雅山,翻过海拔5150米的垭口考察植物,还在4000米的隆子县城过了一夜 。这样“疯狂”的事,洪德元做过不止一次 。
从20岁进入大学,一直到85岁,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洪德元将所有时间都“种”在植物里,并在《中国植物志》《植物细胞分类学》《婆婆纳族的分类和进化》《中国高等植物图鉴》等多部大型专著中开了“花” 。
不久前,由他编著的英文学术专著《世界牡丹、芍药(系列第三部)》终于出版,并与2010年和2011年出版的前两部组成“三朵金花”,构成了世界芍药属植物最全,也最有“根”有“据”的家谱 。整个编著工作,历时20多年 。
必须肩负好国家责任
从“放牛娃”到中国科学院院士,让命运改变的是“知识” 。
7岁那年,洪德元“有幸”读上了村里的一个“四无”小学——无校长、无校名、无固定校址、无固定老师 。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带着对知识的极度渴望和对自然的热爱,刻苦勤奋的他于1957年考入复旦大学生物系植物学专业 。1962年,他又以优异的成绩成为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以下简称植物所)当年的两位研究生之一 。
毕业后,洪德元留在所里工作,参与了《中国高等植物图鉴》《中国高等植物检索表》《中国植物志》等的编著,纠正了不少前人留下的分类错误,解决了很多国际上悬而未决的难题 。
1978年,洪德元成为国家第一批派往除美国和苏联外发达国家的访问学者,肩负开拓分类学新领域的使命,前往瑞典隆德大学进修 。“国家给了我们责任,我们就必须肩负好!”他的信念异常坚定 。为了尽快将前沿知识带回祖国,他与时间赛跑,每天工作10余个小时,完成了11项研究,多数在国外期刊发表 。
与牡丹、芍药的结缘,还要提及洪德元的妻子——植物所研究员潘开玉 。她主要负责《中国植物志》芍药属的编著,并时常与洪德元探讨分类问题 。采访人员到访洪德元办公室时,潘开玉正坐在一角,拿着放大镜,安静地伏案查阅 。墙上则挂满了牡丹、芍药的照片,其中一张展示了颜色各异的牡丹 。“这些牡丹都是同一种牡丹的变异 。厘清物种划分,必须拿出科学依据 。”洪德元告诉《中国科学报》 。
牡丹和芍药并称“花中二绝” 。这对进化意义上的“亲姐妹”同属芍药科芍药属植物,也需要进行多样性保护 。洪德元认为,保护的前提是科学精准的物种数据,而性状分析是分类研究的关键 。“过去的分类没有引入遗传学和统计学,没有研究性状变异的规律和幅度,而且野外工作也不够,分类的主观性很强 。”
分子生物学的兴起让植物学研究再上一个台阶 。洪德元认为,“单凭形态学证据的分类研究有相当大的局限性 。与分子生物学方法结合得出的结论,才具有充分的说服力 。”为了追赶国际前沿,20世纪80年代末,他开始筹建植物分子系统学实验室,并带领青年学者承担国家重大项目,带动了我国居群遗传学、保护遗传学和生殖生态学等的发展 。
“我唯一的遗憾”
植物分类研究需要大量野外实地考察 。自1995年以来,为寻找牡丹、芍药,从国内到国外、从欧亚大陆到北美西部,都留下了洪德元的足迹 。牡丹、芍药生长之地往往环境险峻,但他从不畏惧 。“只要有牡丹、芍药的地方,就有洪德元 。”他笑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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