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糕|乡土散文：耐人寻味的老冰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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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七十年代末 ， 那时中国农村还是集体经济 。 粮食是生产队分的 ， 蔬菜是自己种的 ， 人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 我那时在宿县蕲县塘坊学校上学 ， 塘坊学校是一所偏远的农村学校 。
大概是在上初中二年级的夏天 ， 学校旁来了个卖“冰棒”的 。 那时“冰棒”对于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来说 ， 可谓新鲜东西了 。 新鲜事物最能触发学生们的兴致 ， 于是利用课间休息 ， 大家都跑那里围观 。
冰棒箱小棉被包裹着 ， 绑在自行车后货架上的 。 雪白的“冰棒”放在冰棒箱里 。 当有人要买“冰棒”时 ， 卖冰棒的便把小棉被揭开 ， 从冰棒箱里面把“冰棒”拿出 。 白冰棒是二分钱一根 ， 冰棒上有几粒绿豆地叫豆沙冰棒 ， 比白冰棒贵 ， 三分钱一根 。 由于先前没见过冰棒 ， 个别有钱的学生买了却也不会吃 ， 还得要卖冰棒的示范 。 那种二分钱一根的“冰棒” ， 不是用牙咬的 ， 要用嘴慢慢地嗦 。
就是这二分钱一根的“冰棒” ， 买的学生也不是很多 。 那时父母们为生产队劳动挣的是公分 ， 每年年底统一结账 ， 结账时 ， 就是我们家兄弟姐妹多的家庭 ， 往往还要欠生产队里的钱 ， 所以那时上学 ， 自己口袋里是根本不可能有钱的 。
没吃过的东西 ， 对人虽有诱惑 ， 尚能忍 ， 一旦品尝过味道 ， 忍起来就困难了 。 记得有一天 ， 我们后村的一个和我比较要好的同学买了一根“冰棒” ， 那时是麦子快黄的季节 ， 我们俩躲在麦垄间 ， 你一口我一口地嗦着那根“冰棒” ， 初次品尝“冰棒” ， 那冰凉蜜甜的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 以至于我们俩“冰棒”嗦完后 ， “冰棒”棍还要舔上几口 。 之后每每碰到卖“冰棒”的 ， 总感觉到口水在嘴里直打转转 。 偏偏那些卖“冰棒”的人 ， 碰到我们这些上学的学生 ， 总是在那里大声地喊着“冰棒”二字 ， 喊得你得加速地跑开 ， 不然恐怕真的要馋涎欲滴了 。
家里根本没钱给我们零花 ， “冰棒”的滋味又是那么美好 ， 想吃的欲望十分强烈 。 于是我们就满树林里去捡蝉蜕下的壳 ， 那种蝉壳非常地薄 ， 捡好多都没有一两 ， 一两能卖5分钱 。 卖过蝉壳后 ， 收购站的人告诉我们蟾蜍头上那两个包里的白色液体也能卖钱 。 蟾蜍农村人又叫它癞猴子 ， 不但长相丑陋 ， 浑身还长满疙瘩 ， 尤其头上的那两个疙瘩最大 ， 就是那俩大疙瘩里的液体能卖钱 。 “冰棒”的诱惑让我们满河沟边地寻找这种蟾蜍 ， 之后用手指甲把它们头上的白色液体挤在纸上 ， 晒干了卖钱 。
我终于变成了“有钱人”了 ， 走路都比平时有劲多了 。 我跑到后庄 ， 邀上那个同学 ， 买了两个三分钱一根的豆沙冰棒 ， 回报他麦垄地里的宴请 。 一棵很大的泡桐树下吃的 ， 我们尽情地嗦喽 ， 这三分钱一根的豆沙冰棒 ， 真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了 。
也许是因为好吃的缘故 ， 那时候卖“冰棒”的人非常多 ， “冰棒”二字的吆喝声也此起彼伏 ， 公路上有时都会出现一长溜地卖 “冰棒”的人 。
现如今 ， 这些骑着自行车卖“冰棒”的人突然绝迹了 。 随着人们物质生活的提高 ， 遍地开花般商店里的冷藏柜 ， 让这些卖“冰棒”的自行车人消失了 。 当然冷藏柜里卖的也不再是过去的那种三二分钱一根的“冰棒”了 ， 改为雪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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