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乡土散文:饭桌规矩


红薯|乡土散文:饭桌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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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乡土散文:饭桌规矩



吃饭民以食为天 , 吃饭是人生的一件大事 。 写下这个题目 , 只想说说 , 我经历的有关吃饭的话题 。
小时候 , 家里人口多 , 口粮少 。 奶奶做好饭 , 要等干重活的爹妈、哥姐从山上回来 , 全家到齐了 , 才能开饭 。 一家人围坐一桌 , 炒个南瓜或是土豆之类的荤菜 , 煮一盆全素的汤菜 , 一大甑子玉米面多大米少的“两间饭” , 每个人都要吃两三碗 。 大人们干活饿了 , 孩子们久等也饿了 , 每个人都只顾着吃 , 很少说话 。 偶有母亲开口 , 也是说吃饭过后 , 怎样分配农活的事 。 那段艰苦的日子 , 有了土地的农民 , 终于用辛勤的汗水 , 换来了吃饱肚子的幸福 。
吃上两年饱饭 , 因为家里孩子多 , 母亲便盘算着要盖新房子 。 母亲种一大块青菜 , 冬天农闲 , 下午多数是吃酸菜稀饭 。 晚上实在饿了 , 把红薯切块 , 烤着充饥 。 母亲常说:“菜当三分粮 , 辣椒当衣裳 。 ”然而 , 邻居大伯却取笑母亲:“穷人不会做 , 稀饭撑大肚 。 ”我不知道大伯的话是否在理 , 只知道母亲用节约下来的稻谷换来树木 , 于1980年冬天 , 在我们生产队 , 第一批盖起了四列三间的新瓦房 。
吃一口大米白饭是我一生中抹不去的记忆 。 那时 , 弟弟两三岁 , 我四五岁 。 秋天挖红薯到家 , 一家人用大铁锅蒸一锅红薯当下午饭 。 母亲特意在红薯锅里蒸一碗大米饭 , 由我和弟弟分着吃 。 母亲说:“红薯当家过冬闲 , 儿不饿瘦好耕田 。 ”幼小的我们 , 哪里懂得那是母亲对儿子的偏爱 , 只是老惦记着一口大米白饭的甜香 。
1982年以后 , 村里土地完全包产到户 , 家里吃饭不愁口粮了 。 母亲却为我们兄弟姐妹的吃饭一事 , 立下“客不下桌 , 子不尝”的规矩 。 家里来客人 , 煮肉杀鸡等 , 小孩不能上桌与客人同吃 , 要等客人下桌 , 我们才能上桌吃饭 。 就算没有客人 , 母亲也不允许我们在大碗里挑肥选瘦 。 母亲说:“家有家规 , 有啥吃啥 , 不准在大碗里翻去翻来的 。 ”当然 , 母亲自己每次都是嘴下留情 , 把好吃的故意省下留给我们 。 多年以来 , 母亲一直省吃俭用 , 一向心底无私 , 我们全都乐意遵守规矩 , 没有一人反对 。

再往后的日子 , 儿女们先后长大 , 吃穿不愁 , 有业有家 。 吃饭不再有“能吃饱就幸福”的味道 。 可是最近 , 我不知咋的 , 突然怀念在太平小学吃圆桌午餐的味道 。 那时的太平小学 , 张老师和苟老师都有一手好厨艺 , 时常挪出空余时间 , 到学校厨房炒两个菜 , 煲一锅汤 , 炖一只鸡或鸭子 。 老师们隔三差五地享受美味 , 谈笑风生 。 偶有某人吃饭迟到 , 又是电话提醒 , 又是另行留菜关怀 。 碰到特别好吃的菜 , 某男士拿起公筷 , 站起身子 , 逐一为女士夹菜 , 把本不相干的两个人 , 玩笑之中拉扯成了“一家子” 。 那时的工作午餐 , 人心不挤 , 菜品简单 , 时常吃出了温馨如家的味道 。
听说现在的学校要改吃个人餐盘 , 我突然对圆桌吃饭的记忆 , 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 。 其实 , 社会快速发展的今天 , 吃饭已经与钱多钱少关系不大 。 谁都吃得起饭 , 谁都有钱吃饭 , 关键是 , 跟谁吃饭 , 怎样吃饭 , 吃到什么滋味的饭 。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是指说话带刺 , 层次不同 , 说不到一块 。 同理:“食不顺眼倒胃口”就是说 , 食相碍眼 , 不拘小节 , 不想再吃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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