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门|100年前,上海人怎么吃到东海海鲜?

转眼九月 , 东海即将全面开渔 , 沪上老饕们可能只要点一下手机 , 便能在家心大啖第一网“透骨新鲜” 。
抚今追昔 , 在100年前 , 没有互联网的海鲜吃货们又如何品尝到东海的鲜美滋味?
对于这个问题 , 时人给出了明确答案:“一般开鱼行的 , 大都是宁波人 , 且不论在他们的本地 , 就如上海小东门十六铺一带的鱼行(包括鲜咸的) , 又哪一家不是‘阿拉’人?!”
1933年 , 上海市立渔业指导所统计显示 , 当年市民共消费了82150担鲜带鱼及9934担咸带鱼 。 巨量带鱼需求完全仰仗宁波等渔场支撑 , 上海“本市渔轮捕获者 , 仅占六百分之一” 。 沪上海鲜姓“阿拉”的现象贯穿近代 。 1950年 , 新华社采访人员目睹的数据还是“上海鱼市场往常每年成交鱼货一亿二千万斤以上 , 其中海鲜占八千多万斤 , 大部分来自舟山群岛” 。
上海人不仅爱吃宁波鱼 , 对宁波渔业动态也颇为关心 。 早至1901年 , 上海《集成报》就曾报道过“宁郡所辖洋面鱼汛放洋”的消息 , 赞叹宁波“同乡以捕鱼为业者甚众 , 船共一万数十艘” 。 可以说 , 海鲜是近代上海连结宁波的又一重“亲缘纽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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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沈家门渔港全景 , 这里被时人誉为近代东海“第一渔业根据地”
自然鱼汛是近代东海渔民的“衣食父母” 。 1935年 , 《新人周刊》如此描述近代甬舟渔场的鱼汛分布:“第一期在冬末春初的时候 , 叫做带鱼汛;第二期是在仲春 , 是墨鱼(乌贼)汛;第三期是暮春到初夏的当儿 , 则是黄花鱼(小黄鱼)汛 。 ”在近代东海 , 还有针对鱼种的鱼汛命名 。 1942年《时事公报》介绍 , 衢山黄大洋海域盛产大黄鱼 , 多数年份会出现“花水”(农历四月中旬)、“正水”(端午节)、“五月半水”(农历五月中旬)等前后相衔的三波黄鱼汛(“三水”) 。
近代上海的海鲜大多来自宁波 , 那么海鲜又如何“宁波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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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 年摄于浙江 , 师傅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建造一条冰鲜渔船
近代靠东海鱼汛吃饭的渔民群体非常多元 , 甬舟渔场可谓“千帆竞渡” 。 1931年《时事公报》记述 , 在近代宁波海域里 , 各地“渔帮”划区作业 , 多数时间井然有序 。 本地的奉化帮、东门帮、定海帮 , 一般会自清明鱼汛开始 , 捕捞至立秋前后 , 与外来台帮在端午前后即收网归乡的习惯明显不同 。 共享东海渔船的温州帮较特殊 , 立足虾脑、清滨一带 , “专捕墨鱼 , 在海面或沿海各地渔网张挂 , 触目皆是” , 是“一枝独秀”的专门户 。
“君看一叶舟 , 出没风波里” 。 且不论恶劣海况与高风险作业流程 , 单是乱世的海洋秩序失控 , 就已令近代东海渔民苦不堪言 。 1920年代 , 吴淞口外不时有海盗骚扰向上海运输海产的浙江冰鲜船 。 虽然江浙渔业事业局等主管单位亦曾派出警卫舰艇护航 , 但收效甚微 。 同样 , 海盗也威胁着出海打鱼的船只 。 仅1933年 , 宁波出海的渔船就有四五十艘惨遭海盗打劫 , 至少70名渔民惨死于海贼枪口 。 全面抗战爆发后 , 日本军国主义将魔爪伸向东海 , 渔民更加坠入水深火热之中 。 1938年 , 日伪在舟山群岛屠杀、驱逐渔民 , 随后将日式渔船引入独霸渔场“侵蚀渔利” 。 值得一提的是 , 面对日军暴行 , 旅沪宁波鱼商恪守民族大义 , “伪上海鱼市场成立之日 , 到敌轮鱼货六百余箱 , 幸鱼贩深明大义 , 不去贩卖 , 情况萧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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