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茶道精神:清、敬、怡、真( 三 )


梅妻鹤子的林逋在《尝茶次寄越僧灵皎》的诗中云:
白云南风雨枪新 , 腻绿长鲜谷雨春 。
静试却如湖上雪 , 对尝兼忆剡中人 。
诗中无一静字 , 但意境却幽极静笃 。
戴昺的《赏茶》诗:自汲香泉带落花 , 漫烧石鼎试新茶 。 绿阴天气闲庭院 , 卧听黄蜂报晚衙 。 连黄蜂飞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 可见虚静至极 。 “卧听黄蜂报晚衙”真可与王维的“蝉噪林欲静 , 鸟鸣山更幽”相比美 。
苏东坡在《汲江煎茶》诗中写道:
活水还须活火烹 , 自临钓石汲深清 。
大瓢贮月归春瓮 , 小勺分江入夜瓶 。
雪乳已翻煎处脚 , 松风忽作写时声 。
枯肠未易禁散碗 , 卧听山城长短更 。
生动描写了苏东坡在幽静的月夜临江汲水煎茶品茶的妙趣 , 堪称描写茶境虚静清幽的千古绝唱 。
中国茶道正是通过茶事创造一种宁静的氛围和一个空灵虚静的心境 , 当茶的清香静静地浸润你的心田和肺腑的每一个角落的时候 , 你的心灵便在虚静中显得空明 , 你的精神便在虚静升华净化 , 你将在虚静中与大自然融涵玄会 , 达到“天人和一”的“天乐”境界 。 得一静字 , 便可洞察万物、道铜天地、思如风云 , 心中常乐 , 且可成为男儿中之豪情 。 道家主静 , 儒家主静 , 佛教更主静 。 我们常说:“禅茶一味” 。 在茶道中以静为本 , 以静为美的诗句还很多 , 唐代皇甫曾的《陆鸿渐采茶相遇》云:
千峰待逋客 , 香茗复丛生 。
采摘知深处 , 烟霞羡独行 。
幽期山寺远 , 野饭石泉清 。
寂寂燃灯夜 , 相思一磐声 。
这首诗写的是境之静 。
宋代杜小山有诗云:
寒夜客来茶当酒 , 竹炉汤沸火初红 。
寻常一样窗前月 , 才有梅花便不同 。
写的是夜之静 。
清代郑板桥诗云:
不风不雨正清和 , 翠竹亭亭好节柯 。
最爱晚凉佳客至 , 一壶新茗泡松萝 。
写的是心之静 。
在茶道中 , 静与美常相得益彰 。 古往今来 , 无论是羽士还是高僧或儒生 , 都殊途同归地把“静”作为茶道修习的必经大道 。 因为静则明 , 静则虚 , 静可虚怀若谷 , 静课内敛含藏 , 静可洞察明激 , 体道入微 。 可以说:“欲达茶道通玄境 , 除却静字无妙法” 。
“怡”中国茶道中茶人的身心享受“怡”者和悦、愉快之意 。
中国茶道是雅俗共赏之道 , 它体现于平常的日常生活之中 , 它不讲形式 , 不拘一格 。 突出体现了道家“自恣以适己”的随意性 。 同时 , 不同地位、不同信仰、不同文化层次的人对茶道由不同的追求 。 历史上王公贵族讲茶道 , 他们中在“茶之珍” , 意在炫耀权势 , 夸示富贵 , 附庸风雅 。 文人学士讲茶道重在“茶之韵” , 托物寄怀 , 激扬文思 , 交朋结友 。 佛家讲茶道重在“茶之德”意在去困提神 , 参禅悟道 , 间性成佛 。 道家讲茶道 , 重在“茶之功” , 意在品茗养生 , 保生尽年 , 羽化成仙 。 普通老百姓讲茶道 , 重在“茶之味” , 意在去腥除腻 , 涤烦解渴 , 享受人生 。 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在茶事活动中取得生理上的快感和精神上的畅适 。 参与中国茶道 , 可抚琴歌舞 , 可吟诗作画 , 可观月赏花 , 可论经对弈 , 可独对山水 , 亦可以翠娥捧瓯 , 可潜心读《易》 , 亦可置酒助兴 。 儒生可“怡情悦性” , 羽士可“怡情养生” , 僧人可“怡然自得” 。 中国茶道的这种怡悦性 , 使得它有极广泛的群众基础 , 这种怡悦性也正是中国茶道区别于强调“清寂”的日本茶道的根本标志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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