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给滇西南的大叶种茶里洒清水的人是谁?第一个用湿润的笋叶包裹饼茶的是谁?历史永远地遗忘了他们 。 但是 , 关于普洱茶的奇迹 , 就来源于这两个偶然的细节:
【有关普洱茶的那些历史】为使茶叶在运输中不碎裂 , 茶农朝茶叶中洒上些清水 。 运往思茅或普洱的总茶店 , 需要10天左右 。 时光加上清水 , 完成了大叶茶的第一步冷发酵 。 在思茅或普洱的总茶店 , 散茶被蒸压成饼 , 外包笋叶——同样 , 为了使它软柔 , 笋叶被水浸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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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冷发酵发生在茶马古道上 。 经滇藏线到拉萨 , 全程约需100天 。 在迢遥长路上 , 大叶茶伴着风声、雨声 , 揉入阳光、霜雪以及那层笋叶的清香水汽 , 它开始在马背上不为人知地、静悄悄地酝酿一种不可思议的陈香 。 天地自然参与了这一制作过程 。 马背上的时光 , 完成了普洱茶的最后一道工序 。
1993年4月 , “中国普洱茶国际学术研讨会”在思茅举行 , 会议解决了有关世界茶树原产地的一大悬案:世界茶叶原产地在中国的云南思茅 。 在一些专家的解读里 , “普洱” , 乃哈尼语 , 意为“水边的寨子” 。 普洱茶 , 是包括哈尼族、基诺族在内的滇西南人民的共同创造 。 这次学术研讨会成为“普洱茶热”的预演 。
整个90年代 , 一批台湾茶人关于普洱茶书籍的出版 , 将一股追捧的热力漫漫传往大陆 。 传奇与玄妙的身世 , 赋予普洱茶一种文化价值 , 它成为了一种特殊的、有文化意味的商品;而“越陈越香”的直接表述 , 成为最好的广告词 , 暗示它无可预知的升值空间 。
2003年以后 , 普洱茶的知名度在大陆如同井喷 。 拍卖会上 , 一饼普洱茶以几十万到一百多万元不等的天价 , 抢尽风头;市肆坊间广泛流传着“一两百年普洱等价一两黄金”的说法 。 2005年春 , “马帮茶道·瑞贡京城”活动从思茅起身 , 沿着百年前马帮进京的路线蜿蜒 , 一路北上 。 这一有关普洱茶的最大的行为艺术 , 在全国引起轰动 。 全民性的普洱风潮呼之欲出 。
很快 , 普洱茶的收藏、囤积、投资者 , 远远多过了普洱茶的消费者 。 作为高端礼品的普洱茶 , 在各种社交场所送来送去 。 更多情况下 , 普洱茶成为身份的表征、品位的标志、时尚的代言 。 终于 , 普洱茶市场一片丧失理智的疯狂 。 此时的普洱茶 , 渐渐被抽离其物质载体 , 陷入深度异化 。
鉴于普洱之名如日中天 , 思茅市做出了更名普洱市的决定 。 2007年1月 , 思茅市如愿以偿 。 与此同时 , 云南的普洱茶生产被带入一个群雄逐鹿、你争我夺的时代 。
然而自始至终 , 普洱热背后 , 商业运作与茶商炒作的魅影时隐时现 。 当普洱茶疯涨的价格远离其价值 , 泡沫越吹越大 , 破裂在所难免 。 2007年5月起 ,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 , 普洱茶价格出现迅速下滑的局面 。 很快 , 普洱茶市场面临不可挽回的“崩盘”现象 。
反思终于来临 。 人们记起:上一次国土上出现此种非理性狂热 , 是上世纪80年代的“君子兰热” 。
但无论如何 , 在整个市场的波峰浪谷之中 , 普洱茶作为一种质朴的民族文化 , 其本质并无改变 。 事情的实质是:当某些民族传统文化被包装成商品投放于市场时 , 它有可能被改写 , 被涂抹 。 所以 , 普洱茶事件的启迪 , 意味深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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