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 , 爱于周末往南桥寺跑 , 和几个老同学一起 。
南桥寺有号称重庆最大的茶叶市场 , 其间茶叶、茶具及各色茶用品齐备 , 各人视腰包状况而定 , 几乎都能选择到自己的需要甚至所爱 。 老同学都有快30年的交情了 , 当年围坐一处 , 捧一只因不知爱惜而破旧的搪瓷缸 , 就着半温不热的暖水瓶 , 泡出忽浓忽淡的下关沱茶 , 时而苦涩、时而甘甜 , 如同当时少年 。
如今 , 下关沱茶的身价已暴涨了数十倍 , 而我们增添的不过是两鬓白发 , 虽然我们不再以搪瓷缸待客 , 也开始注重把握冲泡的技巧 , 甚至为了所谓真正的味道而玩弄起器具和技巧 , 但茶的味道其实已悄然改变 。
巴蜀之地多阴霾 , 故有蜀犬吠日的典故 。 巴蜀之人为去湿气 , 却又不舍饮食辛辣 , 乃以饮茶调和 。 成都平原物产丰饶 , 民生富裕 , 于是蜀中曾有“村村佛寺、处处茶室”的美景 。 重庆气候极端 , 茶风也甚 。 家中曾有一长辈 , 退休后在家含饴弄孙 , 老人家每天第一泡好茶 , 一定要等两三岁的孙儿起床后同饮 , 几年下来 , 小孩已是无茶不欢 , 我曾经在拜访时见到他刚放小学归来 , 抱着茶杯 , 静坐一旁听大人说事儿的样子 , 惊叹不已 。
近些年来 , 重庆人和成都人一直较着劲 , 持续了两地孰优孰劣的一场口水大战 。 在众多媒体的介入下 , 一些原本没有可比性的对比 , 被很多从未在对方地区生活过的人们津津乐道 , 让我这种对成都的闲适、温润充满怀念的重庆人只好噤言 , 不敢稍有造次 。
我在成都读大学时算不算好学生自己不好下结论 , 但对老夫子的枯燥说教忍无可忍时 , 也时常越墙来到隔壁公园竹林深处的茶馆 , 对着三毛钱一客的茉莉盖碗 , 或与同窗高谈阔论 , 或于一隅昏昏欲睡 , 或于苦读的书卷里拾起目光 , 细辨着竹叶间漏下的阳光 , 究竟有几缕正逐渐昏黄;茶香浮动 , 诗书漫卷 , 时而竟以为到了老师未能解说的意境 。 多年以后 , 同学们在成都见面 , 仍然喜欢相约望江楼下、薛涛井旁的老茶馆 , 这时 , 茶也承载了几分别样的浓情 。
而儿时的重庆 , 夏日炎炎 , 城中到处都是卖茶人 。 当时七分钱一瓶的汽水绝对是奢侈品 , 普通人多是喝一分钱一碗的“老荫茶” 。 我至今也没有搞清楚这究竟是一种什么茶 , 它似乎是其他树种的叶子 , 并非真正的茶树叶 。
重庆是山城 , 还是火炉 , 夏日里烈日当空 , 酷热无比 。 但无论城里城外 , 当你艰难地爬上一段陡峭的青石板路 , 只要有阴凉的地方 , 往往就有老荫茶摊 。 许多茶摊就摆在浓荫如盖的黄桷树下 , 两只木桶 , 几只小凳 , 而当你坐下身来 , 痛饮一气 , 焦渴尽去 , 摆摊的老人还会递上一把破旧的蒲扇 , 一阵紧摇慢晃之后 , 有清风徐徐自树上而下 。 炎夏的午后 , 万众悄声 , 唯有蝉鸣 , 摊前摊外两重天 。 至于茶与非茶 , 已然两忘 。
有几年我曾生活在长沙 , 深感其民间的待客茶道特殊 。 当地人用炒熟的芝麻、糯米、花生、核桃等 , 加上上好的洞庭碧螺春混泡 , 那又是另一番滋味 。 特别是主人喝完茶汤以后 , 弯着小指认真地把杯中所有的东西慢慢掏起 , 倒入口中细细咀嚼的样子 , 让我至今难忘 。 茶香、米香、瓜仁香 , 口中溢满洞庭鱼米乡的富足 , 让人尽享欢愉 , 其间乐也融融 , 主客于是尽欢 。
但在长沙我真正喝到的好茶 , 却是正宗的福建大红袍 。 一群天南海北的年轻人汇聚于军校任教 , 我来自巴蜀 , 每次探家后回长沙必带上两瓶五粮液犒劳兄弟 。 虽然酒是我们一起喝的 , 但作为回馈 , 两个福建籍的同事每次都回赠我两听大红袍 。 那个时候喝绿茶的人多 , 许多人不习惯大红袍浓烈如酒的风格 , 我乐得一个人独享 。 照着书上介绍的样子 , 买齐了正宗宜兴紫砂杯壶盏 , 时常于夜静时分 , 悄然一杯一壶 , 伴一桌一灯 , 独自品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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