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秸|童年的年


豆秸|童年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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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年“喝了腊八粥,就把年来数。”
年带着忙碌,带着喜悦,带着吉祥,带着团圆,迈着匆匆的脚步来了。
记忆中童年的年最有味道。
过年充满浓浓的“年味儿”。春联窗花,烟花爆竹,年货小食,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小孩儿穿新衣戴新帽,嬉笑玩耍,大街小巷亲朋好友相遇一脸年来的喜悦,整个村子都笼罩着浓浓的年味儿。
年味儿,是孩子们绵延不绝的爆竹,小学生翘首以盼的压岁钱,参加工作后阖家团圆的年夜饭,是返回时与父母的依依惜别之情,更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瑞雪飘飘年来到。过年,心中总会无端激起对雪的向往。仿佛没有雪,就像炒菜没放盐,年便没了滋味。
当洋洋洒洒的雪如期而至,心就会跟着飘摇激荡起来,带着缕缕期盼,夹着微微欣喜,和着丝丝急切。当天井(院子)银装素裹、雪趣浓郁,年味也跟着变得厚重起来。
在父母的指派下(过年是一家人的集体活动,孩子们更是愿意参与,接受父母的分派,干些家务活),把天井里的雪扫成堆,除夕夜放大爆竹时,怕鼓(炸)着,好插雪堆上,向小伙伴吹吹自己爆竹鼓的大雪坑的威力。
偷偷闻闻大锅“咕咕嘟嘟”的炖肉声散发出的浓香,恨不得快黑天好过年。
老家过年的规矩是除夕傍晚上坟,回来稍事休息,就是迎年。迎年是过年里最有仪式感,也最隆重的序曲。我村是搬迁村,房屋街道正南正北,村中十字大街正好不偏不倚分成四个方位,西南方位的住家,迎年时要向东北方向,其他以此类推。
迎年要一姓一户排着号进行,(放寒假时小学老师嘱咐了,要过过革命化春节,不准跟在家长腚后烧香磕头),最精彩的是放鞭(爆竹),也是孩子们比较炫耀的所在。因此,有的家长总是最后出其不意地放出拿手好戏(爆竹),引来一阵欢呼。
记得有一年,村支书家放了一串一千头的电光鞭,让半条街铮明瓦亮。而西北方一户家长在城里当工人,更是放了两个烟花弹,让乡下人大开眼界,啧啧称赞。
在那个时代,经济拮据,都没啥余钱,好多人家过年只买一串小鞭,比兔子尾巴长不了多少,“呯呯啪啪”只响几分钟,根本过不了孩子的“鞭炮瘾”,就只好一个一个地分开燃放,在过年的几天里,天天过一把“鞭炮瘾”。
于是,孩子们就纷纷去捡拾那些落在地上尚未炸开的小鞭炮。除了迎年时外,还有大年初一早上,再从头翻找一遍。
在捡拾的过程中,孩子们敏锐、专注、耐心及艺术和技巧,令人惊叹。为了找到被崩散的鞭炮,似一群小鸡在麦场边刨食吃一样,孩子们在燃过的鞭屑里刨来刨去,偶尔碰到一个,用手捏,用脚踩,判断这个鞭炮是否爆开,确认之后,哪怕是一颗没有引线的,也如获至宝,连忙拣起来放进小口袋里。
有的鞭炮由于引线燃烧缓慢被误判为哑炮,可是,当拿到手里或者放到口袋之时,它却突然炸响了,幸而鞭炮威力小,只是些“擦伤”,有的孩子哪怕炸得指缝里流出了殷红的血,也“轻伤不下火线”,拿一把草木灰捂住了事。前面的孩子吃了苦头,后面的依然毫不畏惧、乐此不疲。
孩子们展示收获的“战利品”,也是在过放鞭炮瘾。几乎不约而同地来到村里空旷地带,迫不及待掏出自己的“战果”。亮出来鞭炮多的,自然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囊中羞涩”的,则唯唯诺诺、含羞答答。然后有的手里拿着一截点着的香,有的拿盒火柴,把鞭炮远远地放在雪堆顶上,弯着腰,探着头,怯怯地向前移动。乜斜着眼,一手捂着耳朵,一手哆嗦着用火苗往引线处猛地一戳,一刺溜转身往回跑,鞭炮炸响了,大家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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