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传俊
晨光熹微 , 路灯还没有熄 。 骑一辆老式自行车 , 穿大街走小巷 , 来到小城一隅的早市上 , 从地摊上挑选二十来斤近郊菜农种植的白萝卜 , 哼着小调驮回家当下饭菜 。 入冬以来 , 我几乎隔几天就重复这一行程这一动作 , 悠然自得 , 心情敞亮 。
一日三餐 , 饭桌上都少不了萝卜的影子 。 生调白萝卜丝 , 排骨炖白萝卜 , 油炸萝卜丸子 , 五花肉、白萝卜、白菜、豆腐、黄豆芽同煨之 , 萝卜羊肉水饺 , 萝卜大肉包子 , 萝卜条蒸卤面 , 清炒白萝卜丝 , 萝卜丝粉条汤 , 生吃白萝卜当水果……虽吃法花样翻新 , 但都与萝卜形影不离 。 若天气骤降 , 气温走低 , 北风呼叫 , 炖好的白萝卜佐以辣椒同食 , 满口噙香 , 头直冒汗 , 酣畅淋漓 。 白萝卜久食之 , 顺气、润肺、止咳、消积食、助消化……益处多多 。
“萝卜白菜 , 各有所爱”“冬吃萝卜夏吃姜 , 不劳医生开药方”“头伏萝卜二伏芥 , 三伏好种大白菜”……这里说的“萝卜” , 我的感知指的全是白萝卜 。 说是白萝卜 , 由于种子的改良 , 从市场上买回来的 , 除根部有少许白色外 , 通身基本上都是脆青色 , 个个水灵灵、沉甸甸、瓷实光滑 。 而过去的白萝卜 , 长在地下那半截是纯白色的 , 露出地面的是青色的 , 白、青几乎对等 。
萝卜怎么做都好吃 , 百吃不厌 , 加之现在调料多样、品种齐全 。 萝卜好吃 , 但来之不易 。 从头伏下种 , 到入冬长成 , 经历了月光星辉 , 经历了日晒风吹雨打 , 经历了病虫害、干旱等等的袭扰考验 。 萝卜始终意志坚强 , 不屈不挠 , 尽心尽力施展韧性生长着 。 深秋 , 搭眼望去 , 一垄垄、一块块萝卜地 , 绿油油亮着秋光 , 微风频频送来缕缕萝卜的清香 。 清霜覆地 , 此时有一阵咿呀之声的雁队 , 经过萝卜地拂空而去 。 天高气清 , 平原旷敞 , 抬头忽见远山 , 大有陶渊明归园田居的意蕴 。
我对白萝卜之所以情感浓郁 , 是因它有故乡的泥土味 , 曾陪伴我度过了饥馑的年代 。
【父亲|与萝卜相伴的岁月】小时候 , 物产不丰 , 食不果腹 , 饥饿常随 。 蔬菜少得可怜 。 萝卜一下来 , 高兴异常 。 村人称萝卜为“细菜” , 家家户户精打细算 , 从头年深秋一直能吃到翌年春季 。 秋末冬初 , 父亲从地里担回萝卜后 , 在院里鸡笼旁梨树侧挖一个土坑 , 通常称为萝卜窖 。 用菜刀切去顶端的萝卜盖 , 头朝上斜摆在土坑里 , 泼两桶清水 , 晾干 , 用碎土封埋保湿保温 。 土坑中部插一把玉米秆或高粱秆 , 一为做记号 , 二为萝卜通风 。 这些事儿做毕 , 全家人心里才踏实许多 , 不愁冬天没菜吃了 。 深冬 , 天寒地冻 , 做饭时 , 从萝卜窖里挖出两个萝卜 , 或炒或腌 , 同红薯面糊涂或者玉米糁红薯饭同食 , 津津有味 。 吃早饭时 , 头天晚上腌制的白萝卜没有吃完 , 搁在菜碗里结了冰 , 放到热饭里暖一暖照吃不误 , 因有萝卜就心满意足了 。 春节前夕 , 家里要“煮肉” , 备下以犒劳忙碌了一年的家人和招待客人 。 对于“煮肉”的汤水 , 母亲青睐有加 , 切了大块萝卜放入锅里炖熟盛放在一容器内 , 每顿饭时舀两勺热热配着饭吃 , 直到萝卜发酸也舍不得倒掉 。 春节期间 , 家里来了亲朋需倾其所有热情款待 , “蒸碗”上面是大肉 , 肉下衬的仍是萝卜 。
春天里 , 地温渐升 , 窖里萝卜上半截的青减色不少 , 黄膀俱多 。 得给萝卜换个姿势 , 不然 , 内里的水分就会流失变糠 。 父亲就将窖内的萝卜全部挖出来 , 清理土坑 , 再将萝卜整理一遍 , 把像模像样的头朝下摆放好 , 接着再泼水、晾干、封土 。 那时红薯是主粮 , 一天三顿红薯饭 , 离了红薯不算饭 。 春季 , 窖藏的红薯长黑疤、浓坏了 , 接替红薯丢锅充饥的 , 理所当然就是白萝卜了 。 当天气越来越热时 , 父亲就将窖里的白萝卜全部挖出来切成片 , 母亲拿大针纫了纳鞋底才用的细麻绳 , 将萝卜片一一串起来挂在屋檐下晒干 。 缺菜之时 , 取几片萝卜干用开水一煮 , 撒一小撮食盐 , 就是一餐美味可口的菜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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