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却比菊花的品格更高洁 黄菊的父亲( 二 )




父亲给我买白面“卷”儿
父亲所在的单位是农机修造厂 。
父亲干活严谨、细致,好几个工种他都做到了极致 。
我去父亲单位那天,他钉刺辊,我便站在他身边看 。
我惊奇于那些带刺的辊条在父亲的手中一会儿便服服帖帖、整齐有序地被钉在滚筒上;我又去看父亲种在宿舍门口的菊花,看了一会儿;我又跑到东边那一排伙房的门口,看大师傅蒸馍 。
伙房前有一排钻天高的白杨,金黄的树叶正在一片片飘落着 。

这些杨树应该是父亲的单位在刚建厂时就栽种的,树干都有一搂多粗,树上的落叶有成人的手掌那么大,有的从树枝上脱落下来时还发出清脆、细微的“啪”的声响 。
树下居然有那么多漂亮的杨树叶 。母亲烧锅做饭时有时候是烧树叶的 。我便从地上找了一截竹签,又拾来一段细绳 。我把细绳的一端拴在竹签上,又在尾部挽了一个结,便在树下扎杨叶 。
我不声不响扎了一大串的杨叶,摆在地上,活像一个巨大的毛毛虫 。父亲工休时,我还在忘情地扎着杨树叶 。

父亲很高兴 。他帮我把杨叶串绳子尾端的结解开后再横着绑上一个小木棍,并告诉我说,这样杨叶串提起来树叶就不会掉了 。

懵懂的我吃掉了父亲的午餐
父亲又在伙房给我买了一个白面卷儿 。
那白面卷儿真好吃,自然的小麦面色,自然的小麦面香 。

馍是我亲眼看见伙房的叔叔、伯伯两个人用擀面杖压了又压,揉了又揉,然后上笼蒸成的,吃到嘴里劲道,有自然的甜味,馍掰开后,里面还是一层一层的 。
我喜欢吃这样的白面馍,幼年时只有在春节才能吃到 。
我的家乡虽然是全国的粮仓,但在我十岁之前,土地还没承包,小麦产量很低,亩产大都是三、四百斤,再交公粮,农民辛苦一年,每人仅能分到二、三十斤的小麦,何况我家只有母亲一个劳动力,分到的小麦只能盛满一瓮 。
父亲虽是城镇户口,我们老家叫“定量户”的,每月倒有四十八斤的粮食标准,但只有二十九斤的细粮 。
我家是严重的缺粮户 。平时不要说是吃白馍,就是为了能让儿女吃饱肚子,父亲也是想尽了办法:礼拜天捕鱼、打野兔,去外地籴差价粮 。
道口、长垣、浚县、安阳,父亲都是骑自行车当天来回的,甚至于还跑到过驻马店的镇平去籴粮食 。

80年代收粮食
父亲为了能让我们春节多吃几天白馍,他曾经十多年不吃午饭,自己给自己规定每天必须省下二两细粮,这种做法直到土地分包到户才停止 。

一年下来,父亲从自己嘴里能省下来七、八十斤白面,以在春节时让伙房蒸成白面馒头给全家人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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