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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衣|治愈系的新春色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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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云/文
春节前后的成都 ， 经过街头的肉铺菜摊 ， 一抬头 ， 香肠腊肉挂得满满当当 ， 像帘子一样挂满铺子的上半部 。 再经过一些小区 ， 一抬头 ， 有防护栏和莫得防护栏的阳台 ， 同样是香肠腊肉挂得满满当当 ， 到处充斥着艳红和丰腴的肉感 ， 和街头喜庆的红灯笼有得一比 ， 这富庶的天府之国啊 。
但凡过年 ， 总感觉成都春节的标配 ， 就是家家户户满满当当的香肠腊肉 。
遥想20世纪80年代的成都春节 ， 那时我还是个中学生 ， 年前也要在阳台上帮我妈挂香肠 ， 其实就一件事：用大缝衣针在串好的香肠肠衣上戳小孔 ， 放气 。 灌香肠当然是大人的事 。
那时做香肠真的很麻烦 ， 首先要选肉买肉 ， 买盐买辣椒买酒 ， 买肠衣买棉线 ， 肠衣拿回来还要加酒和面粉清洗 ， 除腥味 ， 然后还要洗肉切肉 ， 加调料拌肉 ， 当然 ， 最重要的还要找出一年只用一次的灌香肠机器——其实也不能称为机器 ， 就是个V形塑料管子 ， 洗干净套上肠衣 ， 把拌好的碎肉用筷子一点一点戳进肠衣 。 这是个非常考验耐心的技术活 。 然后 ， 用棉线分截 ， 拴紧 ， 最后才是挂起来 ， 用缝衣针戳眼眼透气 。
如今谁还这样做呢？都是直接在肉铺选肉 ， 那些切肉、绞肉、拌料、机器灌肠、系绳等一系列动作 ， 都是肉铺老板三下五除二 ， 很快就帮你做好了 ， 你直接提回家晾晒就行了 。 讲究一些的呢 ， 就带一些自家特制的调料要求肉铺老板加进去 。
进入腊月 ， 周末的成都菜市场 ， 一大早就开始挤挤挨挨 ， 小干杂店的门面铺满了粗的细的长的短的各种辣椒、各色香料 ， 地上红色大塑料盆里肥大的鲢鱼鲫鱼鲤鱼灵活地摇头摆尾 ， 拨弄着哗哗的水声 。 琳琅满目的各色蔬菜 ， 红红绿绿 ， 饱满清新 ， 冬日里分外诱人 ， 一板板新做的豆腐热气腾腾 ， 现烤的玉米粑粑香气阵阵 ， 豆腐干豆腐果豆腐皮豆腐条 ， 圆的方的厚的薄的 ， 还有各种粗粮黑豆白豆花豆荞米藜麦黄豆玉米粉 ， 各种泡菜泡辣椒泡嫩姜……哎 ， 真的 ， 所谓治愈系 ， 便是来一趟色香味俱全的成都菜市 ， 这过年期间 ， 处处充满了鲜活、旺盛、丰满、明亮、夸张的生命力！
也就只有成都的农贸菜市场是这样的吧？称二两肉也按你的要求 ， 帮你切丝切片配丁点姜末末；称五斤辣椒 ， 现场帮你选、帮你洗、帮你捣碎成酱 ， 只烦劳你自己去旁边摊摊 ， 买点花椒颗颗和大蒜颗颗；卖菜的大爷兼卖花花和野生果果 ， 花是长寿花 ， 果果是刺梨 ， 大爷没有微信 ， 可以扫给旁边卖饼的；告诉卖鸡的 ， 上周买鸡忘记带走胗肝了 ， 他随手在案板上捡一个丢给我；买完菜下雨了 ， 没带伞 ， 卖海椒的硬给我脑袋上套个塑料袋 ， 脑壳一定淋不得雨 ， 过节别感冒了 。
“窗含西岭千秋雪 ， 柴米油盐酱醋茶” ， 成都的春节 ， 充满了寻常生活的诗意 。
【肠衣|治愈系的新春色香味】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烟火 ， 不变的是新春佳节 ， 有鱼有肉 ， 有酒有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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